电话是叶培打来的,她怕我晚上独自回家有危险,看我安全到家了没有。
“谢谢你,叶培姐,我到家了,刚才洗脸没听到电话……”我放下手机,看着躺在床上赖着不走的他。
“还不走,等我送你回家吗?”
他不情不愿地整理衣服,“好呀,送我回去,就不要回来啦!”
我推他出门,他回过身拥抱我,“我爸妈最近打算过来,他们等不及想见见你。”
“见我做什么?”我本能地跳起脚,离开他的怀抱,“我不想,我……”
他刮刮我的鼻子,“傻瓜,‘丑媳妇儿’还怕见公婆呀!”拎着行李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凌乱。
我洗了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铃声响起,文凯的笑声传过来,“哈哈,第一声就接了电话,是不是还在想怎么面对我爸妈?”
我咬牙切齿地“哼哼”一声,“你这人太坏了,太诡计多端了,我决定远离你!”
“那不行,那我不得孤独终老呀!”他带着笑声调侃。
我不说话,他安抚我“没事儿的,我爸妈挺好相处的,要是知道你这么紧张,我就不提前告诉你啦。”
“我才没有紧张……”
“好好,我的燕子不紧张,我爸妈更紧张好吧,刚才我爸妈还问我,你的喜好,他们该给送你什么礼物……”他安慰我,“乖,早点睡吧!”
“嗯,晚安!”我放松心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刘静给我打电话约饭,春天她开始从家庭逐渐走出来,在所里做代理记账、报税,在丈夫和儿子的支持下,心情越来越开朗,经常趁中午的时间约我吃饭——晚上她的丈夫、儿子要回家吃饭的。
她每次约我去的地方都是那种精致的小厨,看着不起眼,但是菜做得细致、美味,让我这吃惯了粗茶淡饭的家伙,每次大呼:“太好吃啦!”
这次她又来接了我去一处,位于据说曾经是某王府的私房菜馆,环境优雅,私密性极好。
前段时间林萧联系了审计的“大活儿”,我曾经问刘静要不要参加、学习,她拒绝了,她说现在的状态就很好,等业务再熟练一点,她就申请加入我们组,其实,我明白她也是想多陪陪儿子。
坐在仿古式的小四合院里,她说:“其实,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作家或者语文老师,可惜,阴差阳错,被财经大学的审计专业录取。我压根就不喜欢学数学,更对数字不感兴趣,当时就感觉前途渺茫,幸亏遇上学土木工程的老公,他帮我学高等数学,帮我勉强不挂科。”
“是不是,就是这原因才被姐夫打动的?”我打趣她。
她笑笑,“大部分的原因吧!”她低下头“其实,也因为那段时间他陪我走出阴霾……我刚上大学就失去了母亲,她其实已经是乳腺癌晚期,因为我高考,家里一直瞒着我。”
我拉住她的手,“姐,对不起,我不该……”
“没什么,都过去了。”她抬起头,虽然还有泪水挂在腮边,她轻拭泪痕,“后来,爸爸又娶了后老伴儿,我也嫁了人,十几年过去了,我以为再想起我不会落泪了,可母亲的这份关爱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我想,这就是她放不下儿子的主要原因吧。
色香味俱全的小菜一一端上来,为了转移话题,也为了让她走出悲伤的情绪,我说:“姐,文凯的父母打算最近来京城,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呀?”她宽慰我:“没事儿,这种事儿主要看文凯的,只要他喜欢,他的父母如果是明理的,绝不会反对。”
“那,要是反对就是不明理了呗?”我笑“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牵强?”
“你不明白的”我们一边吃,一边聊“我也是做人母亲的,尤其是男孩子的母亲,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各方面优秀的,可前提是儿子得喜欢呀,女孩子条件再好,两个人智趣相差悬殊,以后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
“我以为人家第一会看相貌和家庭,在看学历和能力……”我把所有的忐忑不安说出来。
她夹一口菜,“这么跟你说吧,你看这菜,第一眼看得是好看不好看,闻上去香不香,可最重要的是——好不好吃,对不对自己的口味。‘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句话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头,“理论上好像是这样,可……”
“什么理论上,实践上的,你现在该吃吃,该喝喝,该干嘛干嘛,哪天他们来了,你大大方方的去见面,怎么自然怎么来,就拿出你和我相处的样子就行……”她戳一下我的脸,“也不能装一辈子,是不?”
我豁然开朗,释然的笑了,婚姻是双方自愿的,何必为难自己 ,一辈子去迎合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