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喜欢吃东西,就一直圆滚滚,滚着滚着就进了研究所,所以都没有什么踏实感,总觉得,老师一开门,给我放进来,老师一开门,又给我放了出去,倒是体重,留下了一路走来的痕迹。
在朋友圈,偶尔在转发时,留一点自己的痕迹,说得久了,大家总觉得我对吃的有那么一点心得,心虚不已,但是寥寥几句,又觉得不过瘾,即使大了,也有些孩子的心态,自己觉得好吃,总要抱给人家看看,你吃,你吃呀!求学以来,辗转各地,给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家乡的味道,但是台州,被有名之地包围,提起总是被忘记,人家来江浙玩,也总容易忘记这里,那,怎么办,我来说说我的记忆,希望大家,到了江浙,不要忘记,还有一个台州,一个山海之城的记忆。
唠唠叨叨讲到这里,第一个讲的是什么?嵌糕?这个不忙,我先告诉你,台州的台,怎么念,可能有的朋友要说了,这台还不容易,台湾!台门!哪个不认得,可是,我们不念二声呀,高铁刚修到台州,一进站的报站就让我们一阵痛心,咋?地名都不查清楚哟!(现在已经改正)如果大家对佛教有了解,对和合二仙一定熟悉,如果不知道,也没有关系,那个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不自觉哼,跟我一样的待会儿站出来)的济公就是赤城天台生的~而天台,就念一声(与胎同音),台州取天台之名,故为台州(念一声)。
会念了,我们来聊聊吃,小时候,长住温岭,台州市内的县级市,我最初的味觉记忆,从那里开始,而最想念的就是嵌糕(温岭方言gie二声 gao),当清晨,你走在温岭的街上,沿路,就能看到一家家或摆在街口,或沿街小屋的店挤满了人,一张张小桌子摆着,咸豆浆,豆面碎,热气氤氲,模糊了眼镜,左手,咬一口嵌糕,右手配合着把汤送进嘴里,年糕碰撞着牙齿,裹着卤肉的香气,辣包菜的酸爽,豆芽的水气……不等嚼完,顺着汤汁咽下、便冲着左手,嗷呜一口下去。身后便是人挤人的台子,一个布着网罩子的架子,木头支撑着它的身体,罩子里面一盆盆菜、面、豆,争着与你相遇,台子边,一个煤饼炉子,架着一口锅,两三双筷子,就没见停在锅里,小肠、瘦肉、肥肉,架着从锅子里出去,黝黑的手总是带了块带皮带肉的大块出去,白皙的手大多挑挑拣拣,找了小块精瘦的出去,都齐了,咦,年糕呢,不要着急,台子一角,一个灰白的棉被,藏着从3、4点就开始等待的美味,粳米和稻米混合,在蒸笼中鼓着鼓着身子,在杵臼中融为一体,在被子下静静躺好,等着你,一小团年糕,从被子里揪出,搓圆,放在台子上,轻按,用手掌最厚实的肉,推出去,拿起来放到掌心,铺一层炒米面,再来一勺煮烂的黄豆,一勺子洋葱,老板,我多要一点辣包菜,芹菜啥的都要!放上卤肉,那粗大的手,也能做细活,从下往上,捏小花,严丝合缝的扭上,留一个小口,干啥呢!澆上一勺子咕嘟咕嘟的肉汤,要是贪心的小孩,还会多央求一句,多来一勺!
到铺子里吃的记忆,我是后来回城了再回乡才逐渐丰满的记忆,乡间的早晨,总是开始的早,结束的也早,那赖床的小孩子怎么办呢?外公外婆就开始动脑筋了,外公大清早,踩着三轮车,到大街上去,车篮子里放上几条毛巾。这时候外婆把我喊起,睡眼惺忪的打井水,刷牙,敷衍的洗脸,听到竹林子里有了车铃的声响,立马就精神了,跑到门口,等着三轮车停下来,扯开大衣,从怀里掏出一大包东西,打开毛巾,里面就是浸着肉汁,冒着热气的最温暖的早餐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