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楚辞·九歌·山鬼(一)


《九歌·山鬼》是战国时期楚国诗人屈原的作品。是为祭祀山神的乐歌,展现了人神相恋而不得的悲情故事。

诗歌描绘了一位美丽多情、温婉哀怨的山中女神形象。她身披薛荔、腰束女萝、驾乘赤豹文狸,对爱情充满了向往与执着。

女神与她所思念的人相约会,然而却一直不得相见,最终只能独自徘徊于山林间,承受着相思之苦与孤独之殇。

全诗通过山鬼的内心独白,细腻的心理描写,把山鬼起伏不定的感情变化、千回百折的内心世界,刻画得非常细致、真实而动人,使读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其内心的波澜起伏。

而《九歌·山鬼》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和深刻的情感内涵,成为中国古典文学中的瑰宝。

《九歌·山鬼》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
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狖夜鸣。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其实,文中的“山鬼”当然不是真的鬼的意思,它是“山神”的意思。一般所说的山神,因为未获天帝正式册封在正神之列,故称山鬼。这是一种文化上的特定称谓,并非字面意义上的鬼魂。

而诗歌中所描写的这位“山鬼”形象则更为特殊,她并不是真的山鬼或者山神,而是一位装扮成山鬼模样的女巫。这种描写往往富有文学色彩,通过女巫的形象来寄托诗人的情感和思绪。

文章篇幅较长,全篇叙述了山鬼与思慕之人相约,却未能相见的哀怨之情。内容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我们首先学习文章的第一部分:山鬼盛装打扮去见思慕的人。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好像有人在那山隈经过,是我身披薜荔腰束女萝。

含情注视巧笑多么优美,你会羡慕我的姿态婀娜。

驾乘赤豹后面跟着花狸,辛夷木车桂花扎起彩旗。

是我身披石兰腰束杜衡,折枝鲜花赠你聊表相思。

开篇,诗人就为我们展现了女巫所装扮的山鬼形象,她正喜滋滋飘行在接迎神灵的山隈间,忽隐忽现,给人以缥缈神奇之感。

这部分描写动人心弦,诗人倾心描写了山鬼美丽的容颜、窈窕的身姿,甚至还嫌不足,接下来用更加浓墨重彩的语句,描写她出门穿着的华服和乘坐的豪车,借此丰富她明艳动人的形象。

她身披薜荔、腰束女萝、穿着石兰和杜蘅做成的华丽衣袍。此刻,她一双眼波正微微流转,蕴含着脉脉深情,嫣然一笑,齿白唇红,更是笑靥生辉,一派娇俏明丽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那正是山林神女所独具的风采!

诗人通过女巫的装扮和口吻为山鬼画像,应该说已极精妙至极,但诗人却还嫌气氛冷清了些,所以又将镜头推开,色彩浓烈地渲染她的车驾随从:她乘坐的是由一头赤豹拉着的车,身后是毛色斑斓的花狸跟随,车身是用辛夷制成的,车上还有芳香四溢的桂枝,她手里捧着鲜花准备送给即将要见面的爱人。

诗人用它们充当迎神女巫的车仗,既切合所迎神灵的环境、身份,又将她手燃花枝、笑吟吟前行的气氛,映衬得格外欢快和热烈。

那么,盛装打扮的女神会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爱人吗?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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