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快到一年一度的春节了,随着春节越过越无聊,更加怀念儿时的年味。
童年关于过年最深的记忆自然是放鞭炮。那时候,一般家庭住的都是单位的房子,而国营单位这个现在看起来足够神奇的存在,通常都会有个很大的空场地,还会有一个池塘一片花园甚至一片树林,总之,有着足够大的空间,而这,就是我和小伙伴们放鞭炮的绝佳场所了。从春节前几天就开始预热,偷偷摸摸地找地方放一两个(因为家长的单位还没放假,还是工作时间,小孩子不敢太过放肆),到了年三十那天,可就玩疯了,一大群小伙伴,每人衣兜里都要揣上几个到几十个不等的鞭炮,找家长要根火绳,大的带着小的,男的带着女的,空地上放,泥土里放,池塘里放,树枝上放,还有扔到空中放,拿盒子盖着放,拿砖头压着放,两个捻一块儿放等等等等,各种玩法层出不穷,大家变着法儿的创新,乐此不疲,就那一分钱带来的砰然声响(当时的鞭炮一挂只要一块钱,有一百个),让我们高兴得像疯了一样,总也玩不够。尤其是我,春节过后还意犹未尽,要把鞭炮偷偷藏起来半挂,等到暑假时还要意犹未尽地放几个。那时候大人们放鞭炮也很给力,从下午吃饭时间开始,家家户户开始成挂地放,噼啪声不绝,基本要持续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在这声音的促动下,小孩子们放鞭炮就更带劲了。而这也是一年中小孩子难得的可以堂而皇之地不用早睡觉的日子,此时不疯玩更待何时?那感受怎一个爽字了得?后来长大了些,鞭炮禁放过一段时间,春节的年味一下丧失了大半,前几年又开禁了,不过,小孩子再也找不到可以呼朋引伴放鞭炮的地方,大人们也只是走走形式,象征性地在自家门前放一挂,再也见不到大家从心底里升起的那份由衷的喜悦。
过年的一大重头戏就是年夜饭。儿时的春节,我们全家人通常都会聚集到我爷爷奶奶家过。爷爷奶奶五个子女,拖家带口凑到一起,那叫一个热闹。那时候没有年夜饭上馆子吃的习惯,年三十那天餐馆都是早早就歇业的,家里大人们从白天就开始忙活,就为了捯饬晚上那餐年夜饭,杀鸡宰鸭,剔鱼剁肉,青菜萝卜一洗就要一大盆,大家在一起忙忙碌碌,有说有笑,分外喜悦。而年夜饭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外乎象征吉利的鸡,象征年年有余的鱼,象征一清二白的萝卜青菜,象征甜甜蜜蜜的八宝饭等等,十数样菜,满满一大桌,这些菜其实平时也在吃,但就是那天吃起来特别香,大家在乎的不是那些菜,而是那种全家团聚谈笑风生的氛围。而现今,很多家庭的年夜饭会选择到餐馆里订一桌,吃完了抹抹嘴走人,既不用事前采买的折腾,也不用事后洗涮的繁琐,我家固执地坚守着在家里吃年夜饭的传统,但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就各家过各家的,不再聚在一起,人少了许多,不复往日的热闹。
央视春晚是从我小学一年级开始有的,在这之前的大年夜大家看什么电视,还真想不起来,可见春晚影响力之大。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就算有春晚,印象中家人们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大家的重点是聊天,各种各样的话题聊得逸兴横飞,而我,是自从有了陈佩斯的小品后才开始看春晚的,而且基本只看这一个节目。照例吃过年夜饭后鞭炮火绳一揣就出门疯去了,到陈佩斯小品开始的时候,家长就满世界找我回去看电视,而我就兴冲冲地回去看完那个节目,又继续出去放鞭炮。这些年,央视春晚基本成为年三十标配了,大家早早吃完了年夜饭,就坐在电视机面前目不转睛,间或评论一下节目,一直看到最后《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然后咒骂一句“今年的春晚真差”,揉揉惺忪的眼睛去睡觉。今年据说陈佩斯又要上春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当年的感觉?
过春节让小孩子开心的事情还有一件就是拿压岁钱。我儿时的压岁钱,大人们收入还不高,只是给一元两元,一大家子人给的加起来也就是几十块,不过彼时心情,比现在成千上万的年终奖拿到手还开心,因为那点钱够我买好多鞭炮啊!现在给压岁钱是动辄几百上千的给,孩子们基本无动于衷,有的还会嘟囔两句“还不够我买笔记本呢”……现在的孩子早已不像当年那么纯真而简单。
儿时春节还有一项活动是让我至今怀念的,就是游园会。大年初一开始,家长的单位就会在操场上组织人手,搭台画线,弄一些简单的竞技性活动让大家去参加,胜出的可以得到游园券,凭券去兑换奖品,奖品不外是些不甚值钱的牙膏毛巾一类日用品,但是不论大人小孩都踊跃地去参加,排成长队,玩得专注而开心。后来随着国营单位的衰落,这项活动也逐渐见不到了,也是,难得的假期休息,这种费心费力又没什么经济利益的事谁还肯做?
回顾一下儿时春节,对比一下现在春节,发现确实有很大不同,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变化,人心的不古,让过年这个传统也越来越变了味儿,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篇科幻小说,讲的是在未来太空时代有一家华人祭祀去世的家人的故事,祭祀仪式让新一代的人类感觉完全陌生,我想,照这趋势发展下去,也许在未来的某天,春节这个节日也会让新一代的人类感觉陌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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