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集,二十余天看完。
初看时,常纠结其中一事行动之对错,或一人心境之纯邪。世界之大,时空之深邃,瞬息之万千变化,致使一人一生、每时每刻所遇之事物不同;而一人一生、每时每刻所遇之事,必掀起心境之涟漪,使所念所感之丝丝缕缕亦不同。对错在于千万人心中之鹿马,纯邪在于对他人内心之评判。纯邪非客观存在之事实,对错亦非。
片行至中,我欲将事之悲哀、人之离散归结于宫禁幽邃,亦或皇权盛极。细想皇亲国戚居住之宫禁,同是便民草芥寻常之屋门;黄袍虽是天地方圆内一君之权力,亦同是你我他她间处处之差别。
沧海一粟本渺小,固然逐流。粟粒遇水流湍急,恰若人生境遇险恶;粟粒遇沙石阻滞,恰若人生困厄低迷;粟粒遇浪花温和、阳光普照,恰若人生春风得意、喜乐顺遂。其中离散不在君臣有别、尊卑束缚,其中悲哀亦不在紫禁城长夜漫漫、极权下尸积如山。
世界之大、时空之深邃、瞬息之万千变化,所造就之差别本身是为宫禁、是为黄袍。我常感叹古时事多悲哀、人多离散,深思,许因今日家国上下差异淡然,人人为粟粒,宫禁皆屋门?差别恒存,则人与人间之黄袍永在。
全剧终,思索人之身心。身即欲念,即情所牵,即俗物繁多,即世间冷暖所映照己心炎凉;心即良知,即身之外,即天下为公,即世间唯我便独念己心逍遥。个体挣扎于行之对错、心之纯邪,挣扎于事之悲哀、人之离散,莫不如说挣扎于身心之间,两难调和。
儒家言圣人人格“内圣外王”,乃身心臻纯,化为一境。“一”之境所在,非断欲绝情、舍物出世,实是明晰欲望所出、所向,以己心之力洞察己身;非自云端高洁堕入尘世泥淖,实是沉溺于生命之宏大与细微,以己身之鲜活渡劫己心。
往后评人评事:一评对错纯邪,似鹿似马?二评悲欢离合,何时何世?三评身心内外,为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