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乐最近迷上了“吃鸡盲盒”。 顾名思义,“吃鸡”是一种枪战游戏,虽然我不玩但是我还是听说过的;“盲盒”就是随便买,具体能够买到啥看天意。买这种东西就我看来,等同于没有消费目标但是有花钱欲望,说白了就是纯粹享受花钱的感受。买的是一种心跳,拆的是一种刺激。这种事情在我看来,估计如同现在的六零后看小年轻露脚脖一个样:不能认同,不知图啥。 但是乐乐一直执迷于想要买盲盒,甚至发展到了神叨叨的地步,每日张嘴闭嘴都是这件事。我断然拒绝了他:不行!这事没商量。 某日,接乐乐回家的路上,给了他三块钱,让他去路边菜店买俩西红柿,并特意强调:捡红的软的买。乐乐一会就拎着俩西红柿屁颠屁颠跑回来了,并把找的五毛钱给我。看他完成任务如此圆满,我一开心,随手赏给了他:“拿去攒着吧!这是为娘给你的跑腿费。”那一刻,乐乐脸上笑开了花,反复询问何为跑腿费,怎么可以获得跑腿费。 从那天开始,乐乐变的勤劳起来。 从床上下来,拖鞋找不到了。我只需大喊一嗓子:“乐乐,过来帮个忙!”乐乐风一般的速度杀过来,趴到地上从床下把拖鞋给勾出来,顺便一脸殷勤谄笑地帮我穿上。此时,我如太后老佛爷般满意地笑笑,说:“不错,值五毛。”然后乐乐就会掏出自己的记账本,乐呵乐呵地写下:拿拖鞋,五毛。当然,有些字他是不会写的,就用拼音;还有字拼音也不会,就自己画一个图形。通过记账这种方式,乐乐将中国几千年的象形、符号等文字在无人教授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自己琢磨了出来。 现在,乐乐已经忘记当初攒钱要买所谓吃鸡盲盒的初衷,开始变成一个财迷,一个一心为攒钱而攒钱的财迷。以前为了培养乐乐攒钱意识,我曾经给他买过储钱罐,一个超级大的金光闪闪的猪。结果被乐乐和他弟弟拿去当皮球踢,没几天猪的脚丫子就掉下来一个,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塑料。现在,没有了储钱罐的乐乐拿着一个快递小盒子,里面放着他打工的五毛、一块的收入。我曾不止一次逗他:“小金库不少啦!要不我带你去买个储钱罐?”“不要,你知道我挣钱有多不容易吗!” 乐乐也变成一个勤劳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第一句就是:“亲爱的妈妈,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如果我拒绝了,乐乐会提醒我:“地不要扫扫吗?扫完不需要拖一下吗?桌子也可以擦一下的。”要不就问:“衣服需要洗?袜子要不要我来搓一搓?”终于,当他脱下身上的校服后,乐乐找到了事情。 “妈妈,你看我校服脏了,真的需要洗一洗。”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一块钱洗两件校服的价格达成了协议。只见乐乐欢呼雀跃地拿盆子、搬凳子,忙活得不亦乐乎。十分钟之后,乐乐到卧室喊我过去检验劳动成果。别说,洗的还挺干净。当接过我递过去的一块钱硬币的时候,乐乐那个开心,开心得屁颠屁颠又去拿自己的快递小盒子,放进去之后又不忘把所有的钱倒出来重新数一数。 午后,我困了,他在一旁噼里啪啦地打游戏。“乐乐,这样好了,你去把地上妈妈掉的头发捡一下吧!”打断一个孩子打游戏只有用他更感兴趣的事情。“一根头发一毛钱”乐乐欢呼雀跃起来,如同外卖员接到一个大快递单子一般兴奋。乐乐首先跑到卫生间,一会功夫就传来他开心的声音:“一、二……” 没一会儿我睡着了,不知道多久乐乐把我摇醒,开心地向我展示劳动成果。“妈妈,看,56根!算你5块钱好了。”我大手一挥,随手递给他10块钱,“拿去吧!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乐乐接过钱如小皮球一般蹦蹦跳跳,临走时不忘丢下一句话:“妈妈老板,有需要随时喊我。” 刚才,我听到乐乐又在沙发上数他的劳动成果“一块、两块……哇!我攒了二十四块五毛钱了。”婆婆说我惯孩子,批评我这是变相的贿赂。但是,通过这些钱,乐乐学会了洗衣服、拖地、扫地、擦桌子……同时也变成了一个特别有眼力劲儿的孩子,端茶倒水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整日鞍前马后。 “好孩子,现在你自己干,以后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你们可以三人干。放心,为娘不会亏待你们仨的”我看着电视安慰正努力擦桌子的乐乐。 “不行!不能让他们和我抢,这个钱是我的。”乐乐气鼓鼓地说。 “好勒!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