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无问西东,只问真心

前言

刚开始看,只有一个感觉:乱。

一会儿张果果,一会儿陈鹏,一会儿吴岭澜,一会儿沈光耀。时代也是来回穿插,让人不明就里。在妹妹的解说下,才终于看明白。

电影主要讲了四个年代的故事,每个年代都有不同的主人公。四代人的故事,看似没有交集,却被巧妙的串在一起。就像四颗奇妙的珠子,被一根神奇的线串在一起,这根线也就是电影的主题:无问西东。

不同年代,展现于同一块银幕。有电影结构的考虑,也有情节发展的需要。这样安排,导演可以从容地掌控电影节奏,张弛有度。

但对普通观众而言,势必造成观影障碍。电影年代切换时,屏幕右上角会出现数字,提示年份。可是,真的很难注意到。相信很多人,一开始看时,会很迷惑,根本不知道电影到底在讲什么。

跟上电影的节奏后,渐渐地被其中的细节打动。


王敏佳与陈鹏:只问深情

王敏佳与主席合影的谎言,被揭穿了。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因为王敏佳过于虚荣。我觉得,那是她对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太耿耿于怀,她无法原谅自己。

本该是她给主席献花,可是由于紧张生病,生生地错过。也许每次想起,都是一种巨大的心痛。

于是,她自欺欺人,那个献花的女孩就是自己。她每年都去天安门照相,想象自己又与主席合影,仿佛站在主席身边的女孩真的是她。

这种仪式化的举动,对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让她从往日的遗憾、悔恨和心痛中解脱出来。

毛姆在《月亮与六便士》中写道,“那时的我还不了解人性的复杂,不懂得真挚中总会存在虚假,有多少低贱是新藏在高尚中的,又有多少善良藏在堕落里。”

王敏佳的谎言,也许就是真挚中的虚假吧。可是在那样一个年代,又有谁能够体会谎言背后的心酸与落寞呢?

王敏佳被群体批斗打骂后,几乎丧命。陈鹏将她带回自己的家乡,安置家中。此时,王敏佳脸部毁容,终日包着,只露出眼睛。陈鹏不能亲自照顾,却也时刻关心。他寄给王敏佳的包裹里,有珍珠霜,雪花膏等。更有他曾亲手做的木雕花瓣,染上五彩的颜色,绚丽动人。

多么体贴的男孩!他知道,即使终日不能露出面容,女孩子也是十分爱美的。

电影中,王敏佳躺在床上。屋子,被子,人,都是灰色的,只有枕边的盒子和花瓣,五颜六色。

那哪里是颜色?分明是陈鹏心里的爱,也是王敏佳暗淡生活中唯一的希望与光彩。

即使在最悲凉的处境,最荒芜的沙漠,也能造就彼此最美好的桃源仙境。

那里有她,有他,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吴岭澜:只问初心

实业救国,是当时的趋势。吴岭澜这般有志青年,自然要投身时代洪流。然则命运并非温顺的小猫,总能顺着心意。它更像凶猛的虎,需要你的厮杀较量,方会向你俯首称臣。

吴岭澜文科成绩优异,理科成绩却很糟糕。他迷茫,彷徨,离群索居,思索生命的意义。

校长梅贻琦对他讲,把自己交给忙碌,得到的是踏实,而不是真实。什么是真实?做什么,和谁在一起,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吴岭澜一心想学理科,实现报国之志,如此方觉有用。造化弄人,偏偏不擅长理科。

那么,人生究竟该怎么过?这个问题,让他困惑,也让他羞耻。当他听了泰戈尔的演讲,开始明白“对自己的真实”,听从本心,而非外界,这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的曙光,终于在他眼前亮起。那些自信笃定的卓越人物,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他们找到了自己的真心和真性。


沈光耀:只问盛放

沈光耀该是出生在一个非富即贵的大家族。家中匾额上书写“五代三将”,显示其非凡的身份。

沈光耀的父母,却并未希望他也能够光宗耀祖。(那为什么要起名“沈光耀”?)他们惟愿他能够平平幸福度过此生。

沈氏家训中写“负甲为兵,咋笔为吏,身死名灭者如牛毛,角立杰出者如芝草”。沈光耀的母亲让儿子背家训。

也许她以为,儿子想要当兵,不过是追求功名富贵。也许,她知晓儿子心意,只是担心他送命。

战争年代,当兵意味着生死存亡都在一线之间,生命都不属于自己,功名富贵又何足挂齿?

当沈光耀看到空袭之后,一片狼藉,哭声震天。那个随自己一起奔跑的小男孩,在母亲痛彻心扉的眼泪中丧命。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他们的血液染红了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

国家危亡,他无法再安静地读书,于是加入军队,成为一名飞行员。自己的生命,也许能够挽救更多的生命。

他违背了对母亲的誓言,亦如他无法违背对自己的真实。

最后,他驾着战机,冲向敌人的战舰。

火光四起,炮声隆隆,是他生命最后的绽放,亦是人间对他壮烈的礼赞。


李想:只问敢勇

当王敏佳被质问,李想在害怕中选择了沉默。

当王敏佳被调查,李想怪她撒谎,没有告诉他真相。

当王敏佳被批斗,李想戴着大红花,接受众人崇拜。

李想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吗?不,他懦弱、自私、不敢承担责任,害怕前途被毁。

他以为王敏佳死了,良心从此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他也许时时刻刻记得,陈鹏最后说的话“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活着的人,究竟该怎么活呢?

他如愿去西北支边,竭尽心力,用医术拯救他人性命。

当他和同事在风雪中迷路,他留下自己的食物,独身寻找救援。

到处白茫茫的一片,风夹着雪,打在脸上。寒冷、疼痛,他似乎又想起了王敏佳,悔恨再次涌上心头。他不停地走着,寸步难行的并非脚下的雪路,而是良心之路。

终于,他看到了救援队,他也重重地倒在路上。跋涉过漫漫长路,死神渐渐逼近,他却感到无比的轻松,他终于得以解脱。仿佛终于可以对敏佳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一个人,可以懦弱,也可以坚强;可以贪图名利,也可以舍己为人。在不同的环境中,李想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一次,他可以挺身而出,却被恐惧攫取了身心。另一次,他也可以畏葸不前,竟然舍己为人。

他不坏,也不好,不伟大,也不渺小。他的选择,除了自身因素,更是环境使然。

他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有瑕疵,不完美,在命运里浮荡,但不会就此沉沦。


电影中说,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心里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

这个时代呀,就是我们每个人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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