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站在7楼的厨房，面向北方。

十月的夜，很静，毫无疑问，也该是冷秋的味道了。现如今，打颤的身躯和心，都在这一间间房子里，嘴上念叨着：去他妈的，摆烂吧……可知，忧伤白了发，也摆不出需要的灿烂。

十点的西虹东路，偶尔三五分钟会神奇地钻出一辆奔驰的小车，只是一眨眼，就随声音一起消失了。大多时间，会时不时出现没有声音的，交错闪着红蓝灯的夜巡车，这本该在掌声中完成使命战士们，现如今，落魄到在无人的街道佯装出行，哼，像足了8号当铺里那所交易的轿子，神出鬼没，是可喜还是大悲，谁知道呢……

隔着玻璃盯着一个方向看久了，就会发现，橙色的街灯像璀璨的烟花，扩散，定格这黑暗也无法吞噬的优雅，让人觉得这是充满烟火气息的人间。我知道，劳动街十字路口的一片红色是交通信号灯，本该是安全的标志，但黑暗中，像足了屠刀穿插在心脏深处，随着生命枯竭而流淌成的一条血河，让人害怕，不想再看。

我收回放出去的视线，回归当下。透过玻璃锅盖，我看到了膨胀的面团，已是起初的两三倍大，这预示着：时辰已到。我老练地把左手伸入盆里，逆时针旋转一圈，面和盆已分离，随之，扔在案板上，拍打着并开始揉出气泡，很快就形成一个长条，如拉面师傅般自信，两头拉起，狠狠一摔，左右逢源，继续揉，反反复复，直到12个光滑的馒头出现时，我有点感动，为这可以饱腹的食物，感恩大自然的馈赠。

二次醒发的时候，我习惯蹲在我家厨房门口的台沿上，等待。抬头看窗户的玻璃，因灯光反射，构建出一个对立的墙面，看到了一些平日里没留意的挂于墙壁的篦子，竹箩，也蛮有外婆厨房的味道……

这些居家静默的日子，也随日常变得快而短。随着昨天下午4点开始封小区，前两日的街市，变得异常的拥挤，涌不完的人群，挤在由多个大卡车、二轮手推车、小车后备箱汇成的一条街市里，明明是一种看客的心情，却仍不甘地挤了进去，比肩接踵，争分夺秒地抢了三五个萝卜，一袋洋葱，些许水果……回头再看，满是凄凉的背影，和不安地慌乱……

心情沉重，为这眼前的一切，短暂的乱世疯狂。担忧再也看不到今年的秋天，是该在封闭小区之前，看看广场外圈的树木。

牵着儿子，走进徒步大道左侧的树林，和他一起捡不同形状的树叶，我们置身世外，踩着厚厚的树叶，给彼此留念这个秋天。

好的事情总会来到，当它来晚时，也不失为一种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