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韦华生,1978年出生在广西百色一个干部家庭里,妹妹1980年出生,比我小两岁。父亲在当地乡镇供销社里上班,母亲在家务农,5岁的时候父母离婚,我便和妹妹跟随母亲嫁给了继父,三口人一起搬到了继父家里生活。继父家在镇上,但是生活条件也很艰苦。继父从小是孤儿,父母双亡,三兄弟分别被送给了不同的人家抚养成人。大伯送到了县城附近的的一个村庄里,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二伯父送到了本乡镇的隔壁村里,继父就留在本村的一个普通家庭里。平日里,很少来往,只有逢年过节或红白喜事的时候才联系。
在继父家暴中成长
因为继父是孤儿,在寄养家庭长大后就回到自己父母留下的房子里自立门户了。一个光棍男人的家庭自然是穷困潦倒的,连养活自己都难,人又长得矮小,所以继父到了三十多岁还讨不到老婆。这在农村是被人看不起的,一个男人没老婆,就是没本事,窝囊。那时我母亲长得漂亮,身材又高挑,所以嫁了个干部。离婚后,继父不嫌弃母亲拖着我和妹妹两个“油瓶”,接纳了我们三口人。
刚开始那两年,继父对我们兄妹俩还算可以。过了几年,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开始慢慢长大了。读书、生活的开支越来越大。生活的重担落在了继父一个人的身上,母亲只能在家做些家务活。继父就经常喝醉之后对我家暴,有时用木棍打,有时我外出回来晚了就反锁门,不让我们进门,我就用石头砸屋顶上的瓦片。经常引得邻里乡亲围观,但是围观看冷笑话的多,劝架的少。等我慢慢长大到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可以和继父还手了,他就更加变本加厉地打了,有时还拿刀满村子追我。
于是,我读书读到初一,继父就不给我读了,或许也是因为家里穷,需要个人来一起做工分担压力。我就整天出入桌球室、录像厅,跟街上的一些混混玩。到了十七岁,我长得也比较高大,继父就不敢再打我了。
母亲装病出轨
随着我和妹妹渐渐长大,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虽然家庭出身不好,但是我们兄妹俩却继承了生父的智商,母亲的长相,可以说专挑好的遗传了。我们长相都比较俊俏,也聪明伶俐。妹妹长得水汪汪的,算得上村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人也非常活泼开朗,有很多好同学好朋友。村里有一家男孩长得也比较高,人也帅气,家庭还不错。父亲养鸭子,在当地也算较富裕人家。他相中了我妹妹,找了个媒婆到家里提亲。
那时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整天说身子痛,下不了地干农活。继父带她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每次医生都是开了点中药回来熬着喝,几年了也不见好转,所以她只能在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那时,我们长大了,也可以下地干活了。妹妹也是读书读到了小学六年级就不读了,跟着继父一起种田。母亲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等我们下地干活后,就起来熬点中药喝,然后继续躺着。心情好的时候,就煮好饭菜等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回到家还看到她躺在床上,床头放着一壶中药。
到我家里提亲的媒婆和我妹妹相亲对象的父亲一起,来了几次,父母对他们家庭还算认可,但是妹妹始终没有开口同意。那时,妹妹跟随本家的一个堂姐在街上做裁缝,专门为别人量身定做衣服的,下地干活的时间就少了,也能挣些钱补贴家用。自己也长得白白净净的,非常漂亮。她多次和我说过,不想嫁给当地人。我知道,她骨子里依然觉得自己是干部家庭的子女,不想嫁农村的。可是,那时我们的亲生父亲已经不理我们了。父母刚离婚的时候,我们经常到街上的供销社,就是父亲上班的地方去等他。守在铁门口,一直等他下班,他都不停下来见见我们。从那时,我打心底就非常地怨恨父亲。长大后,就更加想远离他的一切。
妹妹不松口同意,这家人就一直来,每次都提东西来,我妹妹就叫母亲给送回去。一来二去,相亲对象的父亲和我母亲就接触多了。父亲要下地干活,他们就在家聊天,有时呆在一起一整个下午。相亲对象的父亲养鸭子的,经常煮鸭蛋过来给母亲吃。这在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圈子不大,一下就传开了。也不可能不传到继父耳朵里。
有一天下午,继父吃饱饭就出去干活了。往时是一干到天黑才回来,但是那天他刚出去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不知道是回来拿东西还是故意探测我母亲的。果然,回来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碰到了母亲和那个相亲对象的父亲在一起。一怒之下,把那男的打了一顿。
从此之后,继父在村里就被人指指点点,母亲也更加少出门了。我想,要是在现在估计得离婚了。当时90年代,家庭条件不允许,加上我弟弟也出生了。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但是母亲欠着父亲这份感情债,让整个家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家人再也没有过欢声笑语,继父打母亲的次数也更多了,每次喝酒就打。只是,我在家的时候,他就不敢打而已。
婚姻一波三折
到了我二十二岁的时候,母亲不得不对我的婚事着急了。那时,我跟本家的一个堂姐夫学开三轮车拉木材到对岸的贵州省去卖,经常跑贵州兴义市。结识了贵州一个妹子,当时我们相处得挺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于是,我就带她到我家里见家长。我也跟我的亲生父亲讲了一下,毕竟是人生大事。他当时就给了我200块钱,之后就不理了。贵州妹子到我家后,看到我家还是瓦房,家里像样的家具都没有,一贫如洗的样子。回到贵州之后,就跟我分手了,她没有说出口,但是我也知道,她嫌弃我家贫穷。
人之常情,随缘吧。后来,母亲又委托本村的媒婆到村里的一个妹子家里说亲,那妹子比我小两岁,和我妹妹是同学。年龄相仿,长相也不错。但是,每次提东西去,到了第二天就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送了三次,我们就不再送了。家里没钱,在村里真是抬不起头,找不到老婆。这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了两年。这时,有一个本村的妹子在广东打工几年了,回家起了个小洋楼,之后就不再去了。挺有本事,在本世纪初就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家里起了楼房的人不多,她算很有本事的一个了,但是,也听村里的人风言风语,说她在广东是靠“发廊妹”在红灯区的,或者是当哪个大老板的“二奶”得来的钱。我不管这些,自己又没有亲眼见到,无所谓,就跟她交往了。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就同居了,她来我家。就这样,婚礼不办,也没有多少钱办,我们就在一起了,过了不久就去领证了。一年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家里甭提多高兴了,整家人就围着女儿团团转。在女儿不到一岁的时候,家庭矛盾爆发了。我妻子就借口跟我继父母亲合不来为由,整天带着回娘家住。鸡毛蒜皮的事情也闹得天翻地覆。因为我家和她家就三百米远,说话都能听得到。她回娘家跟她母亲哭诉说在我们家被欺负,呆不下去了。
于是,她母亲就跑到我家上面骂人,骂得很难听。我母亲听不下去,就上来对骂。就这样,妻子带着孩子就不回我家了,一直在娘家住。她家是二层小洋楼,我家还是瓦房。于是,无论怎么劝说,她都不愿意回来。后来,我们闹离婚闹到了法庭,法庭判女儿归她抚养,因为孩子太小,没有母亲抚养不行。至此,我这门婚事也算吹了。
虽然两家距离只有300米,但是她们家做得真是绝,两家大人产生怨恨之后,她们家就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孩子,孩子慢慢长大,也慢慢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是就是不认,见面也不叫。我们想买一套衣服给孩子都没办法。这血缘关系像是不存在一样。
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我母亲又托人在她的村子里帮我找对象。这次的相亲对象虽然长得不好看,也比较矮小,人也黑,但是她不嫌弃我家庭,就嫁过来了,之后就生了两个女儿,一家算是稳定下来了。
拨得云开雾散
我妹妹后来跟随堂姐到县城做裁缝,认识了家在县城的一个小伙子。人长得也比较精神,在县城中心街道有一栋楼,收租的。他对我妹妹穷追不舍,于是我妹妹就嫁给了他。妹夫为人实在,对我们一家都很好,经常从县城送东西到我们家里。我在村里跟着村里的亲戚学和自学会了电焊、电器维修、电工,村里很多人经常找我去做这些维修工作,有时我也不收他们的钱。渐渐地,我在村里也小有名气了。受到很多人的尊敬,再也没有人像以前那样总是欺负我们家了。
后来,我和老婆又到广东打工,我老婆进厂,我就做技术活,工资都还挺高的。过了五年,我们就回家,把家里老房子拆了,起了三层的小洋楼,瓷砖贴得光鲜亮丽,在村里也算有洋楼的人家了。后来,我妹妹又在县城帮我物色了一部二手的9座商务面包车,开在村里搭客,威风凛凛的。在村里,算是有房有车一族了,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回首来时路,感慨万分。是苦难磨砺了我,也是苦难成就了我。一路来,靠自己坚强的身躯,面对种种波折,百折不挠,挺过黑暗,成长起来,我依然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在浩渺的天空里搏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