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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从不
吐露香气，就像我
一直活在阴影里，我没有微风
只有撕扯肉体的雨，我
没有朝阳只有迅速蒸发的
清露。你永远是你，一颗
从来不吐露香气的
树。我埋在自己眼里的
种子，在我后背上斜伸出树枝，于是
候鸟停伫，于是蚂蚁聚集，
而血液一滴一滴，流进
腐烂的脚底。而我的懦弱
让我无所畏惧，于是嘴唇
围成一个谜语，于是耳朵谛听
云朵路过的生息。不能再穿的鞋
替我叹气，接着剪掉的指甲
开始哭泣，然后脱掉的头发
低低呓语。没有什么
能让我坚持，也没有什么能让我
放弃，我是孤独的
巨石，活在
只有珊瑚的海底，鱼群
都游向了淡水湖。哪里才有
一粒真正的种子，让我可以向那棵树
看齐，岁月流逝哪管波折安逸，
时间偷渡无论惊骇静止，我只想
和她有一样的距离，穿过她的风
也穿过她的身体，朝阳下
我们执手沐浴。鸡鸣砍不断
我们的幸福，狗吠
不能清凉我内心的痛苦。夜色中
哪怕没有星，我们可以
和蛙鸣一起呼吸。白日里纵然有
乌云密布，漫山青草
代替你我互说蜜语。就算
梦境遥远得不可触及，你的根
依然在我的手里。就算黎明时候
忽然发生悲剧，好吧，我会
用我一身脂肪为你
做一支蜡烛，燃在沉寂里，
烧在身体一侧，光明或黑暗
都在彼此心底。直到
一起化为灰烬，你的骨灰
宛若有檀木的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