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
任尔东西南北风。
相信小伙伴们对这首脍炙人口的诗都不会陌生。古人说:“诗以言志。”这首诗也不例外,它是诗人抗争精神和坚贞品格的形象写照。
这首诗的作者便是“扬州八怪”之一——郑板桥。郑板桥笔墨功夫了得,在诗、书、画方面独树一帜,而他真诚为人、幽默豁达的种种言行更为人称道……
公元1693年,康熙三十二年冬,一个婴儿在兴化东门外的下甸村发出了他的第一声啼哭。
父亲郑之本从《尚书·洪范》择出“燮友柔克”,并为其取名为“燮”,字克柔,希望他的人生之路能借此和顺恭谦。
多年后,郑燮为自己起了一个“板桥”的名号,并让这个颇具草根之气的名号风靡大江南北。
郑家祖上虽然比较富裕,但到板桥父亲那一代,家道中落,乃至到板桥这一代,有时竟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四岁那年,生母早逝。这似乎给板桥的未来画上了沉郁悲切的底色。
板桥的父亲郑之本又续弦郝氏。郝氏其人,颇能持家,对板桥的成长也十分上心。
郑板桥的父亲本身就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廪生,自然将光耀门庭的希望寄托在了独子板桥身上。
生母汪氏的父亲汪翊文和继母郝氏的族叔郝梅岩,对板桥的学业开蒙都起到了重要作用。
板桥亦刻苦用功,二十岁左右,便顺利通过了县试,成功考取秀才。
三年之后,他与妻子徐氏结婚,婚后育有一男两女。
生活本就拮据,加之父亲已年老体衰,板桥已经没有财力继续攻读,必须另寻办法,无奈当了一名塾师。
郑板桥后又有《教馆诗》云:
教馆本来是下流,
傍人门户度春秋。
半饥半饱清闲客,
无锁无枷自在囚。
除了自身的情感挣扎外,于内,他自觉抱负无处施展;于外,预期中的生活改善也未能实现,他感觉自己被生活困住了。
此时的板桥,迷茫而困惑,不知路在何方。
但迷茫归迷茫,困惑归困惑,行动却是一天都不能荒废,这或许就是板桥的过人之处——无论如何,也不蹉跎光阴。
教学之余,每逢风物正好,板桥便早起观竹。意到浓时,即一展画卷。
后来,他还写了著名的画竹“三段论”:
“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总之,意在笔先者,定则也;趣在法外者,化机也。独画云乎哉!”
然而,三十岁那一年,板桥的父亲溘然长逝。
两年后,爱子犉儿又暴病身亡。犉儿埋葬时,板桥竟一贫至此,连祭奠都只有稀饭一勺。而立之年的板桥,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
试想,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相比二十岁时的朝气蓬勃,似乎已经不再年轻。
拼搏多年,不但事业无着,还接连失去了父亲和儿子,抑郁之情可想而知。这种打击,放在一般人身上,恐怕早就“躺平”了。
可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倒下了,就没有后面的板桥先生了……
于是,郑板桥在扬州立志靠卖画营生。
虽然这时他的画已经画得相当出色,然而终究“写来竹柏无颜色,卖与东风不合时”。
在扬州的日子里,卖画谋生之余,板桥多次出游长安、洛阳、乌江、庐山等地,结交了一众至交。
金农、黄慎等人都是在此时与板桥相识,成为一生的好友。他们恣意狂诞、不拘一格,聚成一派豪客,后称“扬州八怪”。
但是,在扬州劳碌十年,板桥却始终逃不掉“贫穷”二字。
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虽然,这一点都不好笑。
雍正九年,板桥三十九岁时,发妻徐夫人病故。
中年丧妻,他大哭数场,为妻子办了丧事。丧事办完,板桥几近身无分文,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明年的一场乡试。
命运的转机能否出现?抑或这不过是另一个更大的幻影?板桥先生又该如何积极应对,活出“真我”?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