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理念之于柏拉图,就是日喻所形容的,作为万事之因,本体。但是这里的本体还可以划分为实践领域中作为方法论的思辨逻辑,它是非实在的理念。柏拉图承认这一点。以及实在的理念。
实在的理念和非实在的理念之间具有一种嵌接关系。
一方面,一个实在的理念,在实践上,要实现它,就总还是需要怎么做的方法的给出。这方法就要基于思辨的运思经推理而得。但是,实在的理念作为目的对于方法而言总还是一种先于方法在方法之先或之外规定着方法的关系。这里,目的可以从方法中抽出来,作为方法的决定的前提条件。
另一方面,这个实在的理念作为目的本身还是需要受到正当性或真值问题的审视。这时,目的作为结论,思辨就作为产生这个结论的推理环节的条件。这时,实在的理念、真理本身就已经作为思辨逻辑的构造物,不能撇开思辨或论证被单独谈论。
柏拉图的理念论,试图把理念推到太阳那般地位,并且他不只是在实践领域而言把非实在的思辨原理视为真理的必要条件,而且试图把本体的绝对真理超出这种伦理学的逻辑的谈论,用到实在的理念上。一个例子是画出来的圆和理念圆之间的关系。
但是,理念圆或圆和定义和画出来的圆之间是什么关系,是定义先于可见的圆,还是定义基于可见的这个那个圆之间的共性的分析而得到?这就接近了罗素的类的类的讨论。
圆还是可以定义的东西,问题不大。或者说理念圆、圆的定义,和任何圆的共性之间,谈论的是同一个东西。但是桌子,红呢?离开人的文化生活中的角色,日常所需,没法谈论桌子的定义。桌子的例子把理念从一种决然的自身作为别的东西的摹本而自身并不以任何别的东西为条件或原因的设定里扯出来。柏拉图的理念王国因而不过就是人日常所思而非所见的东西的描述。它不是什么在先于经验生活的又规定着这个日常经验的世界的本体。它本身就是日常经验在可思世界中的理解。它就是文化。我们不会把文化看作神授,或某个先于此世的异世界的给予。反过来,文化本身就是人类生活的历史的东西,是自身所造就的结果。不把文化看作某种前世的记忆。
虽然,文化中基于思辨的浸润,构成一种文明的历史,就思辨逻辑的贯彻而言,又确实具有某种先天性。但是这种先天性不是朝后看的历史,而是朝前看的创造。但是如同文化中的遵从规则的理解,和伦理命题的应然的区别,在理解中不作伦理判断,这里也有理念作为给定目的的实践和对于目的的理念本身的伦理判断的审视两个不同的相区分的层面。这个区分中,前者的本体是实在的,后者在共性的指出而言是非实在的思辨逻辑的指出。
但是这里要注意的是,非实在的思辨逻辑作为本体,它就是在类的类的意义上基于实在的东西的共性的分析,它不是什么天外来客,不是柏拉图的什么前世的回忆的唤起。作为分析的结果,使它注定表示为一种类比弗雷格意义上概念的不满足性:思辨逻辑固然作为任何真理的共同的成因,但是,它总是作为带着逻辑空位,为对经验的承接作出准备。就像代数句子总是蕴含代数,其中的代数a可以是作为关于任何东西的谈论。逻辑也是类似的东西。逻辑指出来的是某个位置上的东西和另一个位置上的东西之间,它们之间的逻辑联系,无论处于位置上的是什么。这就是苏格拉底说的向上求知所得作为最大的知识的善,它总是用于向下运用,这个判断所谈论的东西。这里指出的是一种逻辑,而非经验命题。
理念论的前世的记忆的唤起,问题在于那作为原因的本体,是自身之外的东西。但是知识、善,从思辨逻辑的揭示,到实在的理念,无论伦理命题还是桌子的定义的文化来源,圆可基于物理定义,它们都无需运思的自明自身之外的原因。柏拉图的理念论,只是在一种思辨逻辑作为伦理学的逻辑而言,在伦理判断中的贯彻作为一种历史中的方向,可以看作先天的。把途径的历史,看作一种先验的东西。在这个意义上,有某种程度的前世回忆的唤起的类比,或结果上相同。但是作为原因或本体,不过就是思辨的践行,贯彻,这里也无需什么前世,而就是当下对于确定的思辨原理的实践。就像打靶命中和打到无论哪里在着弹点上画圈,前世的回忆有着后者不明所以的正确,不若思辨逻辑的贯彻下自觉的践行作为本体。后者自觉自明,优于不知所以的解释。
这样,亚里士多德的传统就浮现出来了。它和弗雷格 罗素的类的类,相连贯。
补充: 在思辨逻辑,基于根据判断里,思辨逻辑作为绝对原理,还只是一种带着空位的逻辑形式。基于根据判断,那判断的逻辑最后还是要落脚到实在的论据或细节上。而细节是经验的东西,不是思辨自身,它是满足的东西、事实,而非不满足的逻辑自身。
2善是伦理判断,求真也是。它带来了正义。而善落到思辨逻辑上,突出来的是任何善者之为善的原因或本体,就其共性的要求而非个别善者的偶然性经验性的考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