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
粒粒说她男朋友临时起意飞过来看她,在姜凉的妆面只差唇膏的时候。姜凉哦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于是只好拿起手机退掉了话剧票只身一人去公共电影院。
电影院第五排第四十二号座位下最近每个星期三都会有一封信,信封是用油彩涂鸦的各色天空。姜凉觉得的浪漫在她看到昨天没被处理的垃圾时破灭,黑色垃圾袋里面赫然躺着那明媚的天空。她咬了咬唇用手给拎了出来,遇水的部分已经褪成模糊的浅蓝。
在姜凉冲了个热水澡之后,信被拆开了。里面是一张画,像是随意涂鸦的色块,空白处只言片语的感情:啊,天空,和你。姜凉把画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没有任何头绪就蒙着被子强迫自己睡了,好奇在梦中悄然滋生。
粒粒凌晨两点半打电话过来问,怎样确定自己喜欢一个人。姜凉想了想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粒粒又挂掉了电话。
关于那个男人,粒粒的描述精练简单,很好的一个人。姜凉有点不安于粒粒的反应,极尽的投入感情,像无所畏惧去撞玻璃的苍蝇。
那条被很多人说长的桥姜凉觉得也不过尔尔,从此岸可见彼岸的程度。穿桥而过的公路才是姜凉最喜欢的,绝对的笔直和穿插种植的树让姜凉感到舒心,车呼啸而过的尾音在耳边轻轻颤动。在她眯上眼身子探出桥围栏的时候被揪了回来,五官立体,眉骨很高。
“还给我。”那人伸了出手,指骨分明。
姜凉没有思考的就从包里掏出了刚从电影院带回来的信封,晚霞的颜色,以金色和橘色为主基调,姜凉很想知道里面是怎样一副光景。
“哎,你就这样走了,要不请你喝酒。”姜凉跟着那人脚步。
衣服被染着凉意,脚步却没丝毫被打乱,决定是要走的。
“彩色,良,海。”姜凉说完就停下了脚步,她莫名的觉得他会回头,当然这是一个赌,姜凉在赌他有多爱那个人。
姜凉赢了,或是那男人的爱让他输了。他在烧烤摊点了青岛,姜凉咂了咂嘴心想,真是老男人无误了。
“他是从那条桥上跳下去的吗?”男人开口的第一句话。
姜凉感觉灌进去的酒快要从眼睛里面涌出来了,姜凉却意外的想倾诉。
“脖子里的戒指吊坠是一对的,你在桥上看风景的时候脑子里反复的都是跳下去吧。”男人的声音逐渐低哑了下去。
姜凉掏出纸巾狠狠的甩在男人的脸上。
“文字,惘,飞机”
大海
他需要和女性恋爱,这是榆林脑子下出的指令。于是一张票一束花,榆林去见了最合适的人选。粒粒,小奶猫一样的性子,榆林见她的时候总感觉她在软软的冲他喵喵叫。不讨厌,合适,那就在一起吧。
榆林带粒粒去吃冰淇淋,去游乐场玩旋转木马,买大份爆米花,以他脑子里应该会发生的恋爱情节来规划行程。粒粒很乖,乖到榆林不想费那么多心思,于是第二天订了机票就走了。
粒粒在榆林下飞机后两分钟就打来电话。
“榆林啊,你走了?”
“公司临时有事,抱歉,下次去好好陪你。”
“啊好,那你快去忙吧,再见。”
“再见。”
假期还有两天,榆林想逃,于是他就画画。颜料刀挑起颜色直接涂抹在绷直的画纸上,粗糙浓重的色彩让榆林得到安慰。取出另一张空白的画纸敷在未干的画上,在寂静的夜里聆听纸的晕染。他年轻时自命不凡,总觉得自己会以才华成功,而现在别人对他的尊敬往往来源于他的经商手段。只能定义为梦想破灭,人还是要生活的啊。
榆林记忆中的阿良是有着年轻的脸,算得上的白净,微微的胡茬和软糯的嘴。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贫穷是在榆林想要给阿良承诺点什么的时候,阿良说什么都不需要,可榆林却一直都想给。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像极了往欲望之塔攀爬的人。
阿良说喜欢榆林的时候,榆林只是笑,觉得阿良是真的醉了。
“喂,榆林,我是真的喜欢你哦。”
榆林闭着的眼又浮现出了孩子气的阿良,自由的脸。为了自己所渴望的东西,能抛弃一切。
一封信,是阿良去往里海四个月后寄来的。是阿良的家人,笔迹苍劲有力,应该是阿良口中的父亲。阿良死了,骨灰在运回国的途中。葬礼是在下个月,你是阿良的朋友吧,希望你能来。
榆林也开始写信,下笔时痛苦的几近窒息,往往潦草几个字涂在干透的画上。投在漆红的邮筒里,公园的长椅上,和电影院。
试一试,榆林需要开始,和粒粒这个女孩。
鞋拔子
他不爱我,粒粒恶狠狠的把珍珠奶茶吸进嘴里。对于自己付出的爱得不到回报的愤愤,可是没办法的不可控的喜欢,让粒粒皱上了眉。
生活的一帆风顺和身边人的爱,让粒粒觉得世界整个都是粉红色,哪里有坏人啊,都是天大的好人呐。可这样她的叛逆也不能得到发作,沉溺于别人的喜爱中隐藏着另一个自己。她羡慕姜凉,能够随着心意过生活,偶尔的温顺全然得到惊讶的效果,而她要一直辛苦的乖巧。
榆林对于粒粒来说像一个叛逆的突破口,虽年轻有为的如所有优秀同龄人一样,但粒粒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空白的自由。
粒粒开心的涂上了暗沉的红色唇膏,榆林望向她的眸子却是聚不了焦的。粒粒开始怀疑自己失去了吸引力,暖色灯光下榆林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稍微让她有点安慰外,都是得不到的痛苦。
榆林的捉摸不透让粒粒更加的喜欢。这种喜欢让她回到了小时候,处心积虑的去得到想要的小熊,粒粒几乎是围着榆林在转了。
姜凉打电话过来询问近况,只能说好。床上赤裸的身体和空气中隐晦的味道让粒粒有点害怕,只能匆匆挂掉电话到厕所冲洗身体。
粒粒突然想起住在姜凉出租房的那晚,水垢在瓷砖上留下的痕迹,日积月累的积攒,姜凉笑着对她说,这可是寻宝图,寻找快乐的脉络。姜凉的笑好久没有见到了,更多的是电话里匆忙的关心。粒粒怕见到姜凉,因为一眼就会知道她的状态有多么差。
榆林,如果如此一日日重复,就请你放过我吧。
(给天王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