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童话,我们的脑海里所想到的往往是那些传世的经典:《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一千零一夜》《豪夫童话》《快乐王子》等等,然而,在这些脍炙人口、耳熟能详、已经形成书面文学作品的经典童话中,有些故事在流传的过程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在很久很久以前,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并不识字,通过口口相传把一个个故事传递下来。当出现了故事的记录者后,书面记录开始对传统产生影响。有些童话渐渐地失去了原本的面貌,变成了人们想让它们变成的样子。有些残酷的内容被删改湮没,以一种更加适合孩子阅读的形式呈现出来。
好在,还有人在整理传统民间童话,并努力让它的原始面貌呈现于广大读者面前。《汤普森世界民间故事金典》就是这样一本好书。书中选择了人类的100个永不熄灭的故事,都是流传了上百年为当地人所熟知的精彩故事,具有广泛的代表性。作者是美国民俗学之父、20世纪民间故事的重要守护者斯蒂.汤普森(1885-1974),他的著作《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曾于1991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而这本故事书也是《世界童话精选百篇》(1988年,北京出版社)的全新译制本。
在这100个故事中,所占比例最大的五个国家分别是挪威(16个民间故事)、意大利、俄罗斯和德国(各 13 个民间故事)和法国(10 个民间故事)。这些故事是非常经典而且具有代表性的。例如《白雪公主》《灰姑娘》《小红帽》等等。
《白雪公主》因为《格林童话》和迪士尼的动画片而广为人知,当然,近期由于迪士尼的真人版选角而引起了轩然大波。要知道,在原文中,白雪公主具有“雪一样的肌肤、血一样红的嘴唇、乌木般漆黑的头发”,而不是浅褐色的拉美裔。在本童话集中,故事的来源是德国,应该和《格林童话》是一个版本。在这个故事中,被驱逐的白雪公主是年轻少女,被驱逐的原因是继母的妒忌。通过讲实话的魔镜,她知道白雪公主更加美丽,因而让猎人将白雪公主杀害。因为白雪公主是如此美丽,使得猎人不忍心将她杀害。随后就是与七个小矮人的互动和王后通过胸带、毒梳子和苹果的下毒。水晶棺和王子的吻是后续的必备剧情。一见钟情和让王后穿上铁舞鞋舞蹈至死的报复。
小时候只是认为这是一个有关爱情的王子与公主的普通故事,然而当这次重读故事的时候,渐渐意识到了里面所蕴含的更多的东西。结合原版格林童话的阅读,白雪公主父亲形象的缺失,原型监管的制镜工厂,小矮人是长期营养不良而身材矮小的矿工,森林在王后的领地之外使得她只能化妆前往,王子也不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大国太子而是具有欧洲特色的小领地的继承人。还有继母的悲惨下场,尽管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传统观念,但是对于儿童读物来说还是太过残酷了。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继母原本是亲母,但是由于这个剧情所蕴含的实在是太毛骨悚然,所以进行了修改。不过也对继母的形象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在这个问题上,《灰姑娘》也功不可没。
《小红帽》也是如此,这个后来被收入佩罗的《鹅妈妈的故事》童话集的法国故事在本书收录的版本中,大灰狼吞掉了外婆和小红帽,而在《格林童话》中,狼被猎人杀死,使小红帽和外婆得救了。小红帽的故事不断演变,而这种演变足以编撰出一本书来。
以上只是分析了几个本书中的典型故事,而这样的典型故事足足有一百个。每个故事都可以延展出更多故事,通过反复阅读和对比可以发现远比原文更加有趣的东西,正如书末所提到的,“这本书中的每一篇都是最出众的”。口口相传与书面文本相互交织,各具特色而引人入胜。其中一些故事与我们耳熟能详的版本并不一致,这也正是民间童话的本真魅力所在。这一百个故事所代表的,正是人类千百年流传故事中所蕴含的智慧。不仅适合儿童阅读,也值得成人阅读,汲取经典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