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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问我,你有没有去过某某地方,我想了想说,坐火车的时候经过。
无聊至极!坐火车经过的地方岂好意思说去过。天下的车站一个模样,所以我们可以到北京站,武汉站,哈尔滨站,却不能说去过这些地方。我仅仅见过许多车站。
车站只能是见过,不能是欣赏过,一是没什么好看的,二是也无暇驻足。
今天的高铁晚点了,这让我本来就紧张的换乘时间雪上加霜。烈日炎炎,虽有钢筋铁顶遮挡,却无坚固外墙庇护,奔走在露天的车站,身体像加热的烤肠。走的时候急,没带什么吃的,现在肚子摇旗抗议,四肢无力,干什么都老想到食物。
混进了赶车的人潮,丝毫没有兴致留心窈窕姑娘的腿,反而眼前刷刷刷往前走的各色衣装,让我竟有几瞬遁出红尘的恍惚感。大家都是和其他生物差不多的一坨坨血肉,只是我们疲于奔命,虽然穿着各异,跑起来却都一个样。
跑动中,我既讨厌着急忙慌赶超我的,又讨厌不紧不慢堵在前面的。要保持高效的流动,全员必须步调一致。
上电梯的时候,险些酿出事故,一个年轻妈妈没拿稳行李箱,行李箱顺着电梯往下走,亏得下面的人接住了,她伸手去够箱子,便撒手了小孩儿。正当这会儿,小男孩儿摔倒了,头朝下。妈妈还是反应快的,撇了箱子抱起小孩儿,男孩儿在母亲的怀里哇哇哭,女人则一个劲儿地低头,对帮她扶着箱子的旅客说抱歉。这个小插曲吸引了旁边所有人的目光,我愿意认为大家都是心怀好意,只是我们都有共同的路要走,所以无论大岔子还是小岔子,权交由闲人和专业人员处理吧。
顺利上了车,高铁里凉快,一同乘行的旅客都素质在线,车厢里还算安静,不一会儿心就波澜不惊,也有条件去回味那些所见所闻。消汗的时候静静坐着,想起第一次坐绿皮火车上大学,车上乱糟糟,充斥着五花八门的味道,像毒药一样麻痹着你的神经,全然不同于高铁。那时候没抢到卧铺的票,在硬座上过了一夜,对面坐的两个大妈聊到一块儿了,导致几乎没阖眼。最后,一个没忍住,我还加入了。到站前洗了个脸,下车后,北京的风直冲脑门,把脸上的油拍干巴了,我能感觉到它们凝结成了一张细细的膜。
这样看来,本次旅途的待遇好多了,我心里也宽慰不少,可是,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毕竟还是我,同一趟的旅客也好,当时的朋友们也好,貌似也全然无差别。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地,窗外高速路桥上小轿车和拉货车的像在拼速度,人行道上一位老人拉着小孙子慢悠悠地走,小胖墩蹦着跳着催促姥姥快点,摩托呼啸而过,远远把祖孙二人抛在了后面。货车的时速更低是常识,可谁又能说得准呢?我们都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