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真的好吗?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青梅时光《我是流浪汉,我的狗不是流浪汉》视频征文。

(本文借用了《贾老大》系列文章中贾老大的角色)

贾老大最近新到一个地方做活,晚上收工回家时,路上要骑一个半小时的车。

天气已是深秋,尽管每天收工时夕阳还挂在树梢,可用不了多久,暮色就会渐渐地四合起来,夕阳也一点点地坠落,先是半边脸埋入云霞,接着是大半个脸,最后是整个脸都藏入霞光中,最后那云霞也一点点淡去,融入到整个暮色中,与暮色成为一体。

“天真冷啊!”这天,贾老大刚骑上车,就打了一个哆嗦。

干活时,他没觉得多冷,可这会出得门来骑在车上,迎面风一吹,他觉得特别冷。

他在车上又骑了一会,觉得需要吃点热的东西来暖一暖身体。

贾老大看到前面不远处像是一条小街,路两边有许多店铺。于是贾老大把车头一拐,骑入小街,他把车在一家店铺前停住,下车准备找一个卖热乎东西的地方。

贾老大看到一家奶茶店前有个卖包子、玉米和茶叶蛋的摊位,这正合他的需要。于是他走过去买了两个包子和一个茶叶蛋。

贾老大正准备吃的时候,发现店铺门前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流浪汉,很显然,流浪汉也感觉到了秋风的淫威,所以躲在角落避风的地方。他穿着深灰色的套头衫,外套一件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种黄军用大衣,特别御寒的那种,旁边一只黄色的狗依偎在他身边。贾老大正注意流浪汉的时候,和流浪汉看他的目光相遇了,流浪汉转过头,避开了贾老大的眼光。贾老大心里明白,流浪汉也觉得冷,自己手中热乎乎的包子引起了他的渴望。

贾老大内心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手中的包子递一只给流浪汉。这时有一对青年男女从奶茶店走出门来,女孩子手中拿着奶茶,这时她注意到了小狗。

“好可爱的狗啊!”

女孩蹲下身子,顺手将手中装着奶茶的塑料袋递给流浪汉。

“谢谢你,”流浪汉双手接过奶茶袋,朝女孩鞠了一躬。

不过女孩的注意力只在狗身上,她伸出手,准备抚摸一下那条狗。

流浪汉体贴地用手将狗的嘴笼住,防止狗咬人。

女孩摸了摸狗,仰起脸对男孩说,“真可爱,不是吗?”

男孩子看到女孩喜欢,掏出手机,对着流浪汉身旁立着的二维码牌扫了一下,然后对流浪汉说:“天冷了,给狗狗买些好吃的吧!”

流浪汉再次向男孩鞠躬道谢。

女孩和狗温存了一会,站起身来,对男孩说:“狗狗多好,咱们将来也买个狗狗养着。”

女孩和男孩离去,自始至终,两人的目光并未停留在流浪汉身上。

两人走后,流浪汉开始喝热奶茶。

贾老大见流浪汉已经有了热奶茶,也就不想再把自己的包子奉送出去,于是他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流浪汉和他的狗。

流浪汉坐着角落里,头上戴带着帽子,上身穿着黄大衣,腿上裹着一个羽绒服,身边除了狗外,还立着一张二维码的卡片,上唇留着一溜黑胡须,伸出的粗手也脏兮兮的。从外表看,流浪汉整个人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摸样,不过他身边的狗倒很清爽,毛色有光泽,看得出狗的生活条件不错。

贾老大不知道他的年龄,不过从流浪汉的黑胡须判断,贾老大猜测他大概五十岁左右,因为贾老大自己的胡须中已经有白须了。

贾老大吃完包子和茶叶蛋,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天也渐渐黑了,他和流浪汉点点头,流浪汉也回了一个点头示意。于是贾老大骑上车继续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贾老大依然是下班后骑到包子摊前,买两个热包子,或一个热玉米。他注意到流浪汉这几天也依然坐在那个角落里。两人尽管没开口说话,但经过几天的目光对视,两人似乎成了熟人。

这天,贾老大再买包子的时候,特意买了双份,其中一份递给了流浪汉。

流浪汉作揖致谢。

“大哥哪里人?”贾老大问道。

两人简单地攀谈起来。

末了,贾老大问:“大哥多大岁数了?”

“我五十一岁。”流浪汉回答说。

“你猜我多大了?”贾老大问。

“有没有六十?”流浪汉问。

“六十四。”贾老大此刻突然对自己有种骄傲的感觉。

贾老大已经准备走了,想想又转过身来,对流浪汉说:“兄弟,不管你以前遇到什么难处,但是你看看我,我已经六十四了,还每天上班下班辛苦劳动,而你才刚刚五十一岁,就过这种每天流浪或晒太阳的生活,这种流浪生活真的好吗?”

贾老大说完,也不看流浪汉的眼睛,转身快速离去。

贾老大接下来有好几天下班路上没去买包子。

大概一周后,他决定还是到那家包子摊前去一下。

这一次,他没看到流浪汉。

他没有失落,反而觉得有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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