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过一只小喜鹊。
喜鹊在我们那儿是很讨喜的鸟儿,老话说:喜鹊叫,好事到,喜鹊常被认为是会带来幸运的吉兆,而它为牛郎织女搭鹊桥的故事,更为它增添了一些神秘的童话色彩。老家喜鹊很多,似乎总能看到几只喜鹊,勤勤恳恳的搭窝,找虫子,在大树上喳喳喳地叫。
有一次和伙伴们在河边玩,捡到一只翅膀受伤的喜鹊,在草丛里跌跌撞撞,飞不起来,一只鸟,对孩子们来说,是很好奇的,忘了当时如何协商的,这只喜鹊最后跟了我回家。我把它安置在一个宽大的纸盒子里,算是临时的窝了。
每天放学,我在河边为它找一些虫子,兴冲冲带回去喂它。听说喜鹊喜欢吃蚱蜢,那时候,田里这种虫子很多,尤其是长长的绿色蚱蜢,很好捉,数量又多,小孩子经常用一根狗尾巴草,从它的脖子穿进去,不一会儿,便能串一长串,用火烤来吃,蚱蜢肚子里籽很多,烤熟了黄黄的,嚼起来满口香。
有一次,表姐带我去她家玩,家附近不远有一片瓜田,里面有很多这种长长的绿色蚱蜢,我高兴坏了,回家前,在田里捉了许多,串了好几大串带回去给我的喜鹊。可是,我进门之后,却看到纸盒子里空空荡荡的,外婆说,它已经飞走了,记得自己当时很伤心,手中提着成串的蚱蜢,大哭了一场。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又得了一只喜鹊,可是没养多久,它就死了,这一次,我手捧着已无气息的小生命,心中痛悔自己的贪婪与残忍,我在河边挖了个坑,把它埋在有树有水的地方,从此再也没有动过养宠物的念头。
很多年过去了,我与喜鹊已许久未见,这座栖身的城市,偶尔也只见几只小麻雀,听到“布谷布谷”的啼声,却再也没听到喜鹊喳喳喳喳的叫声,这也许是对当年自己无知行为的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