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辆车的时候我也是一惊,我费劲的推开汽车的折叠门,进去后实在不想推上了,可没有办法,如果不推上的话,估计交警看到我会拦我的车。
我不禁想,这么破的车上路交警都不拦,仅仅是因为没有关车门交警就拦,是破车上路交通法里没有规定么?
他们开始把货通过窗户往里扔,在他们扔货的时候我想,怎么形容一下我现在要开的这辆车呢?必须是很贴切的形容。
我坐在那一动不动,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最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形容:我现在开的这辆破汽车,简直和光头强在《雪岭熊风》里面开的一样。我觉得这车随时都有坏掉的可能。
他们关好窗户,使劲儿的拍了两下车门,我知道,他们是在示意我东西都放好了,现在我可以出发了。
我打火,那车居然着了;我挂挡,档杆和齿轮像是锈在了一起,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档杆推到一档里。
不管怎么说,这车虽然破,但还能开。
我开着这辆破公交车上路了,小心翼翼,我不求把车开得有多快,只要这车能动就行。
可好日子不长,很快我就开着这车走到了柏油路的尽头,柏油路走完之后路面就变成了泥路,泥路上面全是水,泥浆粘在车轮上,让车轮失去抓地力,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在行驶的过程中车轮时不时的会打滑。更要命的还在前面,我看到了一个高高的坡,这坡的陡峭程度,再加上路面的泥泞,我很怀疑我这车能不能上得去。
如果我是来旅行的,我可能就掉头回去了,不能冒这险。可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是来工作的,所以我必须上,还有一点就是,这车就是干这个的,这路天天走,这坡肯定能上去。理性告诉我没问题,这么认为之后,我就轻踩油门,开着车子缓缓的往坡上走。
比我想的要轻松的多,没费什么事,我就开着车上到了坡顶。我不禁感叹,大车就是大车,有劲儿。在以前,这车是要拉一车人的,空车的情况下上这坡应该没有问题,我怎么没想到呢。
到了一个小村,我把车停在村口,等了半天,也没人来领快递,我觉得等的时间差不多了,就开着车继续上路了。
前面的路更加的难走,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在心里说了句,司机这活可真不好干。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并且车子也明显多了起来,如果是两个小车,会车还轻松一点,可我开的是大车,这么窄的路,我感觉我一辆车走都要小心,更何况是要会车。走了一段,会车倒不费心了,我只要把车停在路边,小车就会缓缓的从我旁边开过,最让我费心的还是那坡,一会儿一个高坡,上去的时候怕溜车,下坡的时候害怕刹不住。路上的车太多,有好几个村子,都因为没有地方停车(我一停车,后车就冲我疯狂按喇叭)而没有送成,最后我一怒,直接把车开到了路的尽头——山顶。
山顶是个医院,建筑说不上漂亮,但也不单调,墙壁刷得雪白,院子里还种着小树。看着那雪白的墙壁,莫名其妙的,我竟想到了女人雪白的丝袜。颜色有些接近么?我不知道。
我把车停在了院子的中央,这院子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我可以随便停车,随便掉头。
我正在想,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呢?路况那么差,要是天黑的话,估计就没法下山了。我正这么想着,护士和医生陆陆续续的从房子里面出来了,他们走到我的车边,很熟练的在车里翻找他们的东西。有的没有找到自己的,找到了其他同事的,还会大叫着让谁转交给包裹的收件人。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问题,怎么能随便这么拿呢?我赶紧下车,抢过他们正要拿走的包裹,我说:“还没签字呢!”
于是有人开始签字,我把包裹上面签字的一联撕了,拿在手里。
不停有人签字,签完字把签字联撕给我,转身就走了。
十几分钟后,所有的一声都走了,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抬头看看天,天灰蒙蒙的,像是马上就要黑了。
我赶紧发动汽车下山,由于天很晚了,路上车很少,我开得相对比较轻松。由于比较轻松,我就边开车边胡思乱想,我想,这真不是个好活,开这车太累了,主要是太操心,如果那天一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估计工资还不够赔的。过了一会儿,我转念又想,可是,如果我不干这个,去干什么呢?我想不出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竟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我第一次停车的那个小村。
在小村的村口,我把车停了下来,我觉得我应该认真的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的问题。
几分钟后,依旧是没有头绪。我掏出口袋里的签字联,想看看今天送了多少快递,等把签字联都掏出来,我又懒得数了,看上去也就十几份。我回头,看这车后面堆得想小山一样的快递,我不禁想,现在这年头,快递都没人要了。
忽然,我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事!
紧接着,我想起了我忘记的事——我忘记给收快递的人打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