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历史的错觉—真相不止一个》(二)

      夏姬,郑国公主,郑穆公之女,名字打不出来(上孔下皿,音少)。郑国始祖是郑桓公姬友,周厉王姬胡的小儿子。夏姬姓姬,因为嫁给了陈国大夫夏御叔,所以称夏姬。据《列女传》记载,夏姬一生“三为王后,七为夫人。公侯争之,莫不迷惑失意。”其婚姻可谓万分坎坷,甚至一度让人怀疑是月老酒后工作所致。多名男子直接因她而死,间接者难以计数。两个丈夫,一个国君,一个哥哥,一个继子,一个亲儿子附带灭亡一个国家,两个大臣背井离乡逃亡他国;一个家族被屠戮,两个国家争斗不休,甚至后来的吴越争霸都跟她有关联,成语“疲于奔命”更是因她而起。

      最早看到夏姬的事,是在贾志刚先生说春秋系列的书里读到的,当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现在看来,春秋时期的某些观念,还是比较超前的。夏姬在郑国没出嫁之时,与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蛮私通三年,因公子蛮暴毙于床,事情败露。郑穆公忙于遮羞,把时年15岁的女儿嫁给陈国大夫夏御叔,9个月之后,夏姬生了一个男孩,取名夏徵舒,字子南(即《诗经•陈风•株林》中的夏南)。“夏姬生下孩子不久,夏御叔就去世了”,《历史的错觉》中,关于夏御叔死的时间这段记载应该是不准确的。夏御叔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和夏姬结婚12年之后。夏御叔没结婚之前,经常和仪行父、孔宁还有公子平国(即陈灵公)一起鬼混。夏御叔死之后,他的三个生前好友继续和他的妻子鬼混,传的陈国上下人尽皆知。据《贾志刚说春秋》第三部的描述,夏御叔之死跟孔宁和仪行父有关。那一年夏子南12岁。

       到了夏子南18岁时,陈灵公加封其为陈国司马。一说夏子南谢恩,请陈灵公、仪行父、孔宁三人在家吃饭。陈灵公等三位客人喝得尽兴之后,口无遮拦。陈灵公说子南长得像仪行父,仪行父说子南长得像陈灵公。孔宁在一边打哈哈,三个人一边说一边笑。还有一说,子南长大之后,听闻了夏姬等人的丑事,尽量在府邸待着,基本不去株林(夏姬的住处),也就是眼不见心不烦。一次,有急事去株林,碰上陈灵公等三人,酒后口无遮拦,大放厥词。子南一气之下,追着三人砍,陈灵公跑到马厩,被射杀,仪行父和孔宁从狗洞逃跑,逃到楚国。公元前599年,夏徵舒(字子南)自立为陈侯,陈国太子公子午出逃晋国。仪行父和孔宁向楚庄王状告夏徵舒弑君。公元前598年,楚庄王出兵灭了陈国,车裂了夏徵舒,把原来的陈国作为楚国的一个县。并顺便带走了夏姬,那一年她35岁。楚国大夫申叔时出使齐国归来,劝谏楚庄王迎立公子午归陈,楚庄王接受了建议,陈国得以复立,公子午即位,就是陈成公。

       楚庄王本来有意收下夏姬,楚国贵族申公屈巫(芈姓,屈氏,名巫,一名巫臣,字子灵)一本正经地进言声称,楚王出兵讨伐夏子南,是因为他以下犯上,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弑君大罪。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坏掉了大王的名声。据《左传》记载“君召诸侯,以讨罪也。今纳夏姬,贪其色也。贪色为淫,淫为大罚……若兴诸侯,以取大罚,非慎之也。君其图之!”楚庄王只好作罢。

     楚庄王的弟弟,楚国司马公子侧(字子反),不失时机的抓住机会,他表示想把夏姬收为己有。巫臣再次出马,摆事实讲道理,力劝子反放弃这一荒唐且不切实际的想法。他逐一列举夏姬的种种不详之事,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推心置腹,设身处地地为子反着想。《左传》原文“是不详人也!是夭子蛮,杀御叔,弑灵侯,戮夏南,出孔、仪,丧陈国,何不详如是?人生实难,其有不获死乎?天下多美妇人,何必是?”一番肺腑之言,把子反感动的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当巫臣这一波语言操作结束,自认为可以圆满收场之时,意外还是出现了。一员上了年纪的贵族武将站了出来,他表示自己夫人刚去世,愿意娶夏姬续弦。对于一位习惯了出生入死且一把年纪的武将来说,他不在乎祥与不祥。最后楚庄王做主拍板,把夏姬嫁给了这位贵族老将军连尹(楚国官名)襄老。说来也怪,一年之后,公元前597年,晋楚两国为了争夺对郑国的保护权,爆发了春秋中期一场著名的会战——邲之战(也称两棠之役),不知道是不是“不祥”在作怪,不出意外,先锋战将襄老不仅战死沙场,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更离奇的是,襄老的儿子黑要,听说老爹战死之后,为了迅速继承老父衣钵,快马扬鞭赶回老家与夏姬一起生活。《左传》记载“襄老死于邲,不获其尸,其子黑要烝焉。”此时,对夏姬一见钟情的巫臣再也坐不住了,他派人给夏姬出传信说“归,吾聘女!”

        夏姬听从巫臣的安排,以给丈夫襄老收尸为名,返回到郑国。夏姬临走之前放出话来,如果找不到襄老的尸体,我就不回楚国。《左传》记载“王遣夏姬归。将行,谓送者曰:不得尸,吾不反矣。”因为郑国与晋国交好,有可能从晋国人手中要回襄老的尸体。公元前591年,楚庄王薨(诸侯死称薨),楚共王即位。公元前589年,晋国讨伐齐国,齐国大败,向楚国求援。楚共王派巫臣出使齐国,巫臣带上所有家财出使齐国,此时,夏姬还没有回到楚国,距离二人分别已经8年了。那一年她44岁。《贾志刚说春秋》第三部,说法是六年,应该不太准确。巫臣利用出使齐国的机会,途中取道郑国,接走了夏姬,二人一起双宿双飞到了齐国,完成使命之后跑到了晋国。晋景公把巫臣封在了邢地,巫臣做了晋国大夫。从此,巫臣和夏姬在晋国过上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夏姬至少还为巫臣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长大后嫁给了叔向(羊舌肸,音西)。

        子反得到消息之后,恼羞成怒,联合楚国令尹子重灭了巫臣留在楚国的整个家族,顺势瓜分了家族的家产。杀红眼的子反,连带襄老儿子黑要的命以及家产也一并都要了 。《春秋史》上说,子反、子重与巫臣有仇。巫臣家族被灭之后,派人给子反和子重带了一封信“尔以谗慝(音特),贪婪事君,而多杀无辜,余必使尔罢(同疲)于奔命以死。”

        为了给家族报仇,巫臣给晋景公献计,联合吴国对付楚国。并把自己的儿子狐庸派到吴国帮助其训练军队。此后,吴国不断骚扰楚国本土州来及其附属国巢国和徐国,使子重、子反在一年之内七次出兵到处救援,疲于奔命。在吴国不间断地骚扰之下,谎报战功的子重在被所有人发现之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悄悄地死了。

        然而,关于吴越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没有真正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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