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今天先说一道经典的道德测试题,一辆电车正在沿着轨道行驶,前方轨道上有五个人,如果不加干预,这五个人会被车撞死。另外还有一个轨道,上面只有一个人;现在你手里有个操纵杆,可以操纵电车到另一条轨道上,这样就会把那个人撞死。那么,你是会选择去拉这个操纵杆,牺牲那个人,去营救5个人,还是会选择不拉这个操纵杆,看着这5个人死亡呢?
这个题不同的人选择肯定是不一样的,但有研究做了个测试,发现结果是有60%到70%的人会选择拉这个操纵杆。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人们会想着5>1,这样可以多挽回几个生命。
有意思的是,如果我们现在将情境稍微变化一下。这回电车是从一座桥下经过,冲向五个人;桥上站着一个胖子,你必须把胖子推下桥去挡住电车,那五个人才能得救,请问你会推这个胖子么?
其实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两个场景是一样的,都是必须牺牲一个人才能救五个人,但在这个场景之中,最后测试下来,只有30%的人选择了推那个胖子。为什么会有这种差异呢?
研究者对测试者的大脑做了核磁共振,发现在第一个场景中,大脑中负责理性决策的背外侧额叶部分非常活跃,也就是说,此时人们是用理性思维做出的推理,所以能够得出5>1结论;而在第二个场景中,大脑中负责情绪和感性思维的杏仁核和腹内侧额叶非常活跃,也就是说,此时人们更多偏向于直觉的判断。
再具体点讲,两个场景中的差异关键在于动作的意图不一样:在第一个场景中,人们只是改变了火车的方向,目的是为了救人,死了一个人只是副作用;而第二个场景中,你是把胖子当成了救人的工具,意图就是必须先杀死胖子,而这个意图是大脑无法接受的。
所以,万维钢老师对此有个观点,“相信推理还是直觉,不是取决于推理够不够严密,而是取决于直觉产生的情绪够不够强”,一旦情绪的直觉非常强大,人们就会根据直觉做出决策,而忽视理性的推理。
我们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很奇妙的生物,我们的直觉充斥着各种矛盾。
我们可能会拼死营救眼前落水的儿童,而不会给远在天边面临死亡威胁的儿童捐款;
如果在大学宿舍的冰箱边,放上几块钱,通常没有人会拿走,但是如果把钱换成等价的饮料,很快就会被拿走。
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们大脑中不同的区域被激活而已。
最后我想说回这个电车困境,以前我们在分享的奇葩说,博物馆失火,救画还是救猫的文中,其实也举过这个例子。这里面有个主动和被动的问题,五个人要被撞死的局面并不是另一条线路上的那个人所造成的,但却要主动去牺牲他的性命,去挽救另外五个人,从理性角度虽有其道理,但这是在这道题目中,明确限定了5个人和1个人,而如果复制和推广,可能就会非常危险,因为真实世界比这道更复杂,今天你可以说牺牲一个人去救五个人,明天你就可以说牺牲数十万人,换几亿人的安定。
到最后,也许就正如李诞所说,“而正是这样一些为了所谓宏伟事业远大目标而不惜代价,牺牲别人牺牲小猫的人,频频让我们的世界陷入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