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我第二次来到杭州。
那时我的女朋友清红在黄石工作,属于异地恋。
这个时候我刚入职一个即将上市的公司,薪资待遇是我拿到过最好的。
试用期三个月,大约入职一个月左右,一天晚上下班回家女朋友给了我一通电话,说她的父亲去世了,电话里说的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言辞,我也没有过多说些什么,我在想要不要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她在老家襄阳,这个时候我在杭州,的确有考虑到刚入职不久就要请假几天回去,会不会影响转正什么的,但其实也并未顾虑到太多,我需要赶紧做出决定,或者说立刻启程。
接完电话差不多晚上八点多,两个小时以后的火车票只有硬座,我要坐十六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襄阳,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现在不下单,稍后可能会连硬座也没有了。
收拾完东西以后我就直接去往地铁站,经过接近20个小时的奔波,我在第二天中午到了襄阳宜城,这20个小时我几乎没有睡着过,可能只是浅浅眯着眼休息了一下,她也应该没有合过眼,这20个小时期间我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我印象中应该就只是相互发了几条信息而已,因为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是否需要我在大半夜打扰她所需要平静的心。
六月份比较热,我到了以后在我爸租的房子里面简单冲洗了一下,和我爸去了她的老家,看她,和她已经逝去的父亲。
清红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的印象也许也慢慢变得很平面,现在她的父亲也去世了,我跪在她父亲的骨灰盒遗像前,烧着纸,我偷着望着她的神情,没有很沮丧,也没有很一蹶不振,但遗憾,不知道她昨夜有没有痛哭过,也许如余华所说这样:亲人的离开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余生的潮湿。
我依旧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是啊,累了,她很累,我也很累,有些话心照了。
第二日,入土。
我第二天早上赶来后举着花圈来到她的父亲入土的地方,不远,离她家大概步行20分钟一处路边,不立碑。是啊,我当时也是和现在一样的感觉,敷衍草草了事的样子,但没办法,她家就她一个小女生,能做的怎样风光隆重呢?亲戚帮助你让父亲安然入土就够了,逝去的人何必折腾在世生活的人,我一个身为她的男朋友的人都没有尽心尽力,何来意见。
中午在他们镇上一家饭馆,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入了座,开心的谈笑,聊天,打麻将,像许久未见的好友聚餐一般。我坐在她较亲的亲戚那一座一言不发,和我交谈问我的话题是我工资如何,不知道你是否还要再介入她的爱情,还要狗拿耗子,我当时的确很累,提不起精神看这一桌,这一个大厅的人。
后来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的晚上,她做梦哭了,因为梦见她的父亲,她说她想他了,也许,她那个时候可能是累了,人只有在不开心的时候才会想到一些遗憾沮丧的事情。
现在我们结婚了,从她父亲离开到现在,差不多整整6年了,现在也是我的父亲了,后来她再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哭泣,流泪了,也没有睡梦中惊醒过,遗憾过,清红她应该是过的很幸福了,无需焦虑过往的旧事。
有时候回忆的时候,也是坦然的道过,微笑的面对生活是我此生尽力要为她做的事情,带她去很多美丽的地方,去草原,去沙漠,去大海边,希望在这些地方一点点存放她的遗憾和不安,在夜晚入睡的时候梦见的是草原的微风,沙漠的激情,海边的日出。
如今我回忆起来也是,灵魂的创伤需要精神的治愈,死亡的意义亦是重生,她的父亲是农历六月初七去世,这是我父亲的生日,换个人疼爱你,亲人的爱并未消退。
你是清红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节的时候我和清红祝愿我的父亲身体健康,节日快乐!而你,都没有想起。是啊,存在的人应该为存在的人而活,你应该庆幸在漫漫长夜,日复一日中,清红没有常想起你,不想起不等于遗忘,当我写了这么多话的时候,你也应该知道,她在无垠的夜晚,想的都是我现在要吃点什么的时候你就可以放心了。
[将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存放在世界各地,留给她的只是美好与清逸I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