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爷赶到官道上时,同仁里象过会似的,官道上站满了人,这连日的火浇,叫人不能安生,此时严老大、严老二,还有林家小字辈的几个弟兄都在这里,韩二爷生怕这不懂事的几个人闹出啥不光彩事情来,一到同仁里的官道上,就站在路边的槐树桩上大声的叫喊着,老远都能看见他在三尺高的地方比划着,叫永和里韩家和林家的这几个年轻人回家,见到焕瑞后,叫焕瑞传说家里的榆树皮和皂荚叶子还有,前年晾晒的香椿还在土窑里放着,南窑里还有往年给牲口剩下的麸子皮。
“谁说今天有粮食经过?”有人问,二爷摇摇头,很疲惫的身体实在是站不稳。从树桩上下来后,就径直向永和里拖着腿艰难的走去。
官道上的八里铺前的十字路口人更多,这是几个乡几个里通往洛安和尧山的交汇处,这松阳里严家的严老大、严老二,几十岁的人了,还忙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从七乡八里的人中挤来挤去,官道上唯有路中间剩下一条窄的像线一样的小道,焦急的等待着运量马车的到来。
今天各乡各里的头头脑脑都没来,大户人家也是小字辈来了一两个人,来看个究竟,到底有莫有粮食从外地运回。
“咱们只要粮食,不要伤人!大家伙儿相互传开”严二低声说道,这话传给严老大,严老大传给了周三娃,周三娃就传给了洛正里张家崖的几个小子,这几个就向后不断的传着。
“要是不停咋办?”周三娃问道,“不停!不停就用石头扔在马车前。”严二果断的说,这时,周三娃就说,派几个人到洛水里弄石头,拦在官道上,这在好的马车也甭想过去。“纯生、纯效,还有周时泽,你三个给焕瑞、焕贞几个说说,叫十几个人,拉上架子车,搬石头去。”一时这几个就迅速离开了人群。
“来啦!来啦!”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的脑袋整齐的转向官道,手中的掀把、嬐坊褂邪易拥榷际髁⒃谏砬埃肩上的口袋耷拉着。八里铺是省城通往洛安城必经之地,除了这条官道再绕道的话,就要趟过洛水,翻过尧山,走几个弯才能到达,那条道是山村乡里人放羊的路,就连平时推着蚂蚱腿独轮车也不好走。谁会去走这条凶险的道路。
“不行,咱们到山里去找吃的,或许还能找到野兔、麋鹿等,回家熬汤也能活命!”人群中有人说道,毕竟这拦着官粮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手中的锄头还握不紧,有点战战兢兢。“要脑袋有球用,光知道吃!这莫吃的了,还要脑袋干啥?”“干!”这时候周三娃就高喊“干,拦住粮车,大家活命!”说着将嬐吩诘厣隙倭硕伲这周围的几个和三娃好的后生就拿出同样的架势,齐声呼喊“干,拦住粮车,大家活命!”经过这一喊,大家似乎忘记了自己干瘪的肚子和家里躺着的老婆和娃。这年景从去年三月到现在老天一次水都没下过,就连洛水也下降了许多。
从太阳出来,站到这里,好多人已经支撑不下去,正午时刻,只见一批马队由西而来,前后都有几个彪形大汉护卫者,中间的马车上一麻袋一麻袋的摞着,分明是包谷或者是小麦之类的粮食,前三四匹马上,坐着的的汉子,每人都端着一杆长枪,凶神恶煞的护卫者后面的粮车。
赶马车的人,老早就看到这官道上站满了那这家伙的人们,不由得拉紧了缰绳,放慢了脚步,“硬创,保护粮食,看好自己的人和车!”粮车后面一个骑着红马的人说。
“拦车者死!拦车者死!”中间不断有人高声喊着。可是谁也好像没有听到,人群依然不能散去,反而更多了,
这严纯生、严纯效、周时泽、林焕瑞、林焕贞已经带人将石头布满了官道,等待着这些马车到此翻车,好带人去抢粮食,这个严二严纯熙到底是上了年纪见过世面,早将严老大,拉到了官道旁边的一个屋子里,“大哥,我看着这粮食咱是得不到了,干脆回吧!”严二说。
“为啥,肚子都瘪成皮了,要不就莫命了!”严老大说。
“你看,你我能抢到粮食吗?”说着向外望了望,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严老大有点失望,想不到就在眼前的粮食自给却无法得到,“算了,回!”严老大果断的说。
“回去向韩二爷说说,或许还能借到些麸子,要不咱就到山里找吃的去!”严二说道,就在这众人高喊声中,严家的两人回到了松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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