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是真的期待过年,从放寒假开始,就掰着手指头倒计时。和爸爸妈妈一起去买过年的新衣服,去超市买糖果,去市场买鸡鸭鱼肉,清晰的记得那时候在超市的收银台前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一点都不着急,人山人海的热闹,不就是过年的意义吗?不用说再遇上熟人,拉家常的过程里,就该自己结账了。
临近过年的几天,好像每一天都带着新希望,每一天都漫长也短暂。从腊月二十三开始,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开始带着红色的喜庆,尤其是即使我们小孩子不小心做了什么错事,父母也会以一句“算了,过年了这就”放过我们。过年在小时候,不仅仅是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服这么简单。过年,还充当了我们的免死金牌,在《还珠格格》大行其道的当年,免死金牌是我们被深深爱着和宽容着的证明。
腊月二十三,记忆里,一直是那甜的黏牙的芝麻糖的味道。不过接下来的两三天就不是甜了,是大扫除的日子。那是折磨人的活儿,现在想想真是苦了儿时的自己,当然我也知道,现在和未来也免不了每年经受这么一场历练。记得爸爸妈妈每次把家里所有的窗帘摘下来洗上一遍,爸爸像个猴子一样爬上爬下的,忙里忙外的擦玻璃,洗灯的玻璃罩。
我和姐姐就是运水的,涮洗抹布的,偶尔做一个“护草使者”,给爸爸扶梯子。任务完成每次都完成的很出色,忙上这么两三天,家里就是窗明几净,焕然一新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真的,每次发自内心的开心,喜上眉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如今回忆起来,笑得真的是甜。
大扫除之后,当年觉得最大的活动就是出去吃火锅了,小时候我还是个喜欢喝火锅的底料汤的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是没变,一心一意就是这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各路叔叔婶婶,大伯大娘,七大姑八大姨的齐聚一堂的日子了,大家围在厨房里,轮流掌厨,互相打下手,两口大油锅里,又是麻花,又是鸡脯,又是肉丸儿,又是过油肉,又是带鱼,还有各式各样的面食,过一遍油,明明就是同一种食材,经历的也都是下油锅的命运,出来的味道就是各有千秋,困扰了我多年之后,我释怀了,毕竟这解不开的谜团,只管享受美味就好嘛。过年了不是,不用想那么多。各种食物出锅之后,放在不同的不锈钢大盆里,各家各户的平分,每年换一个家做。
我们小孩子聚在客厅里,看电视,打扑克,猜丁壳,出锅了什么,总有最贪吃的那个在厨房给我们大家端出一碗来,几秒钟一碗就没了,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吃掉,因为等晾一晾,就啥也没了。厨房里这孩子的妈总会大声嚷着说小孩子别进来,热油太危险。我们一群小孩子相视一笑,行使大家左耳进,右耳出的本事,下一锅刚出来的,还是会最先进了我们嘴里。
做油食是大家最开心的一天了,有伙伴的陪伴,那种一家人,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的平凡,是夜里发着暖色调的灯光,是平静的血液里,让我们沸腾的存在。
再然后就是各家各户买肉剁饺子馅儿的日子了,过年,也就触手可及了。楼上楼下的,左邻右舍的,那全是刀和案板激烈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对于饺子的热忱亘古未变,我想,是大家对团圆的热情,千百年来,都不曾降低哪怕一点点吧!
节日,是大家快乐和放松的时候,也是对祖先意志的传承,对中华文化的继承。对于传统,对于文化,我们静静传承下来就好,血脉的含义,不就在于这点吗?
盼望着,盼望着, 年三十儿就这么来了,小时候每年还会回老家,老家每年需要贴的对联出乎意料的多。站在寒风中拿着剪刀和胶带递给爸爸的半个多小时,我当时觉得自己就是铿锵玫瑰没错了。那时候环境好,每年过年前后下雪的规模都不小,所以觉得自己还是傲然雪中的铿锵玫瑰。那种悲壮的感觉,在自己的脑海里被渲染的淋漓尽致。
三十晚上,看着春晚吃一桌子好吃的,每年都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要给自己守个岁,估摸着每年也就是九点多就睡着了。夜里根本听不见爸爸妈妈说的,十二点开始不绝于耳的鞭炮声,礼花声。
但是大年初一五点多的鞭炮声我是定然听得真切的,因为终于可以穿上等了十几二十天的新衣服了。然后在初一的早上尽可能多的吃饺子,为了能够更大概率的吃上包着硬币的饺子。说是幸运的代表。记忆中,从小到大吃到过三次。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吃到。
新年就这样开始了,红灯笼,红鞭炮,红衣服,红对联,还有红红的糖葫芦。再来一场大雪,堆个雪人儿,给它装上一个红鼻子,大家冻红的小手儿,小脸儿,在大雪里畅快的笑着,追着,跑着……这便是儿时的年味儿了。
中国红和团圆,是过年最大的意义。
红蕴新生,红蕴喜悦,这是传承。
团圆则为暖,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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