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中午看见了食堂师傅摆在桌上的告示,不觉泪目。回首这半个月,太多的事,难诉衷肠。
新华医院探病
12.14,雨,收到了父亲的微信说要一起去探望邻居蔡老师家的大伯伯。
由于以前的房子住的是父亲单位的分配房,所以整幢楼都是父亲的同事,在这样的背景下,大伯伯从小就待我如子,放学会接我,隔三差五的会给我炖本鸡,做好吃的。
而近来第一次听到他重病的消息,难过良久。今日我从学校出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一脸疲态的父亲,这一刹感觉父亲又老了好多。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一年才半百的父亲自从家里开始还新房的贷款,又换了工作单位后就透支了好多好多。我只知道我回家愈发的频繁,却每每看到愈发伛偻的父亲,心里很痛,很不是滋味。怀着沉重的心情跟父亲上了楼,进了病房,大伯伯的床位在房间的最里面,拉了帘子。慢慢走近,噫吁嚱,消瘦的面庞带着氧气面罩,依稀残存着我印象里沉稳的长辈形象。在一瞬间我略低了头,不忍再看一眼。却又马上扬起了头,想把大伯伯的样子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大伯伯动了动手,示意我走近点,我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只听得他磨了磨嘴皮,含糊的吐露出一句话“长大了”。
我一向不善于表达情感,只记得当天只说了一句话“大伯伯,我来看你了”。只记得当天又看到了余老逝世的消息,徒留下了传世的《乡愁》。
我真的不想在坟墓的外头独自相望。
灵隐祈福
12.17,晴,在医院探病的时候就突然有了到一趟灵隐的想法,时间定在了今天,求了香的第一个愿望就是父母亲人身体安康。明明知道没什么灵验之说,却仿佛做给天看,自己心里就有了着落。想来真是该死,二十一世纪的青年竟把孝心单单寄予虚无缥缈之物。
离了寺后去看了《芳华》,不知怎的容易触动老一辈的画面总让我也感同身受。或许是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父母年轻时候的影子。
意大利海鲜汤
12.21,晴,很感谢食堂师傅写的那段话,看完的第一时间我就发微信给了母亲,说自己晚饭回来,也会到菜场采购一些带回去。没错,晚宴时笨拙的做了份意大利海鲜汤。
味道是好的,孝心也是好的,事情却砸了。父亲对我臭了一顿,先是说应试教育毁了这一代人,烧个菜都要看着手机的步骤,转而就说起了自己不喜欢吃甜,不喜欢吃外国的菜式,紧接着又说家里是农村人出身,而后不知不觉就倾诉起了这些年的压力和担子。
真的是从未看到过父亲的这一面,印象里的他,能照顾好我和母亲,能管理好一个学校,能把我们整个家族的亲情聚在一起,能够帮上各种各样的忙,还很少很少表露出负面的情绪。
我知道他就是这样坚强的父亲,只是在某一刻需要向一个人吐诉自己的不易。他觉得我长大了,我也觉得我该长大了。
回到房间点了一首《父亲》,唱着唱着就失声了。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想哭的时候要找没人的角落。
写首诗吧
铁人易老梁未折,
浓汤将尽情莫停。
雄鹰振翅仍欲飞,
不见雏鸟已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