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一个十分淘气的人,用洛阳话就叫“捣蛋”,只不过大了之后,这种特质的表面现象没有了,但骨子里仍然有。
我们那条街的孩子多,有十来个,从七、八岁开始,玩了多种游戏。
打押宝,就是把纸叠成一个四方形的构造,然后在地上打,打翻了就赢了。我小时候打押宝,可以中午不回家。
接下来是躲猫猫,也就是洛阳话的藏猫猫。我们几个学生,男男女女的,就在生产队的麻杆堆里躲猫猫。
有时候藏的很深,外人根本不知道。麻杆堆里空隙很小,但只要钻,就能把空隙弄得很大。
我有天晚上,做了一个躲猫猫的梦,到了麻杆堆里,突然内急,四下无人,就开始释放,忽觉床热,才知道尿炕了。
推铜鼓,就是推那种铁圈,我不行,因为我的运动能力受限。
冲枣,用弹弓或者长杆子打别人家的枣子。
养蚕,用那种铁盒,搁几个桑叶,养几条几十条蚕,最后这些蚕会变成茧,白色的,金黄色的,很好看。
那时候,桑叶很少,如果用榆叶代替,蚕容易死。
有一次,隔壁有一棵桑树,人家不让摘,我和应拽弄了一个梯子上去偷,应拽上到半中腰,突然放了一个大屁,震耳欲聋,因为是中午,怕对方听见,赶紧下来,我们两个强忍着笑,我说,你是不是吃了红薯?
搞环,就是用那种圆形的瓦块,在墙上碰一下,然后根据远近分输赢。
崩玻璃球,有纯色的,有彩色的,有三个猪凹,一个虎凹,进凹赌输赢,跟现在高尔夫球的道理很像。
模仿电影,打群架,尤其在晚上,拿着假手枪和棍子,情绪高涨,很有意思。
接着是打牌,起初是交公粮、打升级,最后变成了摸码,跟后来麻将的道理差不多,只不过是纸牌。
我们几个小学生,每天上学和下学,就在那里赌钱,打得天昏地暗。
有时候去河滩,沙里有一种倒兔,突然进入沙堆,看不见了,然后我们去逮,但总是逮不住。
我们总是到河滩里下水逮鱼捉虾,有一次,我被那种蚂蝗咬到了,狠拍自己的皮肤,那玩意才退出来。
升入七年级,我的学习更加努力了,和文艺班的同学分到了一起,但我仍然能名列前茅。
第一学期,得了第二名,开大会发奖状,我害羞,没有去,班主任说,该你出风头的时候,为什么不去?
我的强项是数理化,班主任批评我,你学习那么好,为什么连一篇文章都不会写?后来我确实努力了,但收效甚微,没入老师的法眼,但他也承认,我语文的语法部分,成绩不错。
30年后,我成了唯一能在网上长篇累牍写文章的同学,这估计是当时的班主任永远不会想到的。
我回到家里,闭上双眼,把双眼压到枕头上。一个黄色的圆环和黑色的圆环之后,一头龇牙咧嘴的小母猪向我奔来,它笑着,我向它丢了一个石子。
有一只翠绿色的鸽子,总是斜倚在河边,如果它站直,就有一只手去触摸它,吓得它只能斜倚在那里。
记得我挨了一顿打,是那个同桌干的,我回去哭着跟父亲说,父亲把我骂了一顿,于是母亲跑到教室,对着同桌发飙道:“你这个娃子,为什么要打人?”
我妈是外地口音,全班男生一瞬间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