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
我对城市还是不喜欢。这是我一下大阪伊丹空港的感觉。
坐上大阪单轨电车到山田站,又转乘阪急线才到了関西大学前站。上楼梯,下楼梯,上车,下车,进站,出站这一系列的动作重复进行,如果腿脚不利索,真是麻烦。我属于腿脚利索,但是不分东西南北的人。所以时不时要问站里的工作人员。手里有提前查好的路线图,依旧不放心,总是要确认一下。
薄老师,她已经在関西大学站的北口等着我了。一出站,我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1997年,我在北外进修日语的时候,她是我的老师。1998年,我们相继来到日本,她在九州地区,我在东北地区。五六年前我们微信视频过,方知她在大阪安了家,生了两个儿子,丈夫被公司派遣美国多年。
我们边走边算,应该有25年没有见面了。感叹岁月如梭,她除了白头发和眼角些许皱纹以外,还是那么知性优雅美丽温柔。得知她现在在大阪两所大学里教中文、历史等几门教养科目。大儿子在京都大学药学部,小儿子小学五年级。因丈夫不在身边,她一个女人里里外外,这么多年来就像“单亲家庭”。
从见面到吃中饭到她家喝茶再到傍晚我离开,谈工作谈家庭谈孩子谈教育谈饮食……我们几乎没有发生对话空白。薄老师表面文弱,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执着。那执着是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是懂得取和舍的一种执着。
有很多机会,她甘于放弃;有很多艰难,她敢于挑战。这是一个文化人最难能可贵的品质。
分手后,我,反省自己。脑子却一片空白。或者,也没有什么好反省的,按照自己的方式努力过了,无憾。
薄老师告诉我大阪中国人很多,最近一年“润”过来的就有一万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有些人,奋斗一生也达不到的物质条件,这些人,没几个月就解决了。然后,把他们的后半生安放在这样的一个国度里,开始享受他们的精神世界和诸多的社会福利制度。
车站里等车的时候,悠扬的旋律传过来,是一个根本不起眼的中年男人在弹,很投入的样子。拥挤的电车里,没人说话,边上一个着装随便的中年女人,一只手抓着吊环,一只手举着一本翻开的A4版的书籍,旁若无人地看着。一个年轻女孩在补妆……这就是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