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日落,人们的影子被拉的很长,繁华的街道,匆忙的人群似转瞬即逝般走过,在人群嘈杂的街头,隐约看着一位老者步履蹒跚慢慢走着,在人群中,在夕阳下,尽管身子大已不利索,但脸上仍可看见饱满的气神,衣服缝缝补补,如同他那不怎么顺利的人生,在街道上越走越远。
我深知这样的老者背后定有的故事,我大步追去,好在总算看见了他,他走进了面馆,似乎是来吃晚饭,我也推门而入,正巧他在前台望着菜单,蹙起了眉。我看出了他的难处,大抵是钱未带够,他摇着脑袋转过身去,见他准备离去,我一把拉住,他疑惑地看着我,我笑着看向收银员,“来两碗清汤面吧,再来四张馍。”随即搀扶他找个位子坐了下来。“你…你这是干嘛?”他疑惑又带着些惊愕问我,“我是一位作者,正巧在收集灵感,这不正好看您没吃晚饭,想着请你吃一顿,然后再唠会?”我这样回答。那位老者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又沉思起来。我见他有些犹豫也没有再说什么,我看着这位老者,莫名感觉可怜,又没见得他走去,那就算是默认了吧。好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没有持续太久,面不一会就端了上来。
他微微抬起头,随后又低了下去,想吃但又不好意思。我去拿筷子的同时拍了拍他的肩,“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这才有了反应,在我回到座位的时候,他已经吃掉半碗了,也没有了刚才那般紧张了,“谢谢你,小伙子…”我笑着回应“还别紧张,吃个面而已,不够吃再和我讲。”他嗦完嘴里的最后一根面,擦了擦嘴……
今天就是上学的日子,村里的鸡一打鸣我就起来了,和往年一样,每次去上学都激动无比,今年也不例外,我娘,也就是曾经隔壁村的王大叔的媳妇,后来下田不小心被车轧死了,我爹就把她接到他村,几年后我就出来了,我的记忆里我娘是长头发,平时喜欢穿她那短袖衬衫搭配她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旧牛仔裤,也不爱说话,说话就小声,似乎在王大叔的阴影里还没走出来,我也就仍我娘当妈了,要不是后来她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事。据说生我那年全村子都在着急,当时还下了场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在那时候我就有名字了,我爹姓沈,我娘姓宋,我是随我爸姓的,叫沈云聿,起初我还以为是女生名字,结果就是我的,在那个时候也不讲究什么,算得上想到啥取啥,我的还算好的喽,不像隔壁狗蛋,啥姓也不随。
说到狗蛋, 他比我大几岁,那家伙可随性了,一天天早晚没晚就往田里跑,下田逮青蛙冬天和泥巴,总之学没好好上,玩倒是有的一拼。小时候我也坐不住啊,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瞎跑,见识了很多,比如说哪有牛粪哪有塘啊,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他爹也不知道咋养他的,我反正是没见过狗蛋有头发,一天天就是顶着个光头。他比我大很多,所以也知道很多,我娘这事他也知道,但我娘告诉我了,但我爹以前咋样,我还打听到了。
我爹姓沈,叫沈生,从小就住在这个村子里,每家每户都认识他,我爷爷在的时候,他那是全村子都恨的人哇,干过很多臭事,砸邻家水缸啊,打别人家狗啊,偷过鸡炖了吃的……也正是如此,我爷爷也赔进去不少钱,这还好,但他以前也玩赌博啊,纯纯败家子,起初就是听朋友的话去赌博,两人在赌场酒楼里寻思着就是来看看,但就是手痒想试试,找柜台赊了一百元筹码拿去玩,这不玩还好,一玩就上瘾了,因为他们不仅把赊了的钱换了,还赚了三四百元,那叫一个高兴。就这样我爹天天溜出去赌博,我爷爷天天在村子里找,我爹没钱了就去偷爷爷私房钱,然后继续去赌,直到分文没有。我爹也算理智,没钱了就不赌了,当初他那朋友就是赌上瘾了命都给了人家。不过还好,我顺顺利利地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