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吾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深夜里和友人探讨卡尔维诺的文学轻重观,忽然想起这么一句。
可能是课堂上学过的文言文里,非常难以忘怀的一句了。
既然想起来,那就说说悼词这种独特的体裁吧。
所谓悼词,可以说是减轻分量和加深意义的绝好形式。
死亡是沉重的,泰山固然宏重,即便一缕鸿毛,也是有重量的,但死后是无意义的,“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死之后是超脱的。关乎死者视角的叙述,往往是轻盈的灵魂。
然而,并无意义,
纵使千秋万岁,也只是寂寞身后。岁月流水,众生如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历史荒芜,而个人速朽。
所以悼词得以诞生,这一把刻刀,一方印章,是轻重两端的契合,一二页纸,百十辞句,那是一个人最坚实的部分。如此以刻舟求剑对抗时间洪流的方式,酷烈而悲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