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南极冰盖在量子脉冲中呻吟,青铜帆船的菌丝缆绳突然绷直。我和大刘死死抓住船舷,看着翡翠色的海浪在船底凝结成冰刀般的鳞片。德意志残部的气垫艇在冰面上划出火星,他们的重机枪扫射在青铜船身上,溅起的却是发酵的酸液。
"低头!"小满的尖叫混着金属震颤。他脖颈的金乌胎记迸发金光,整艘帆船突然侧翻九十度,酸液炮弹擦着我头皮飞过,将追击的快艇腐蚀成一滩青铜泡沫。冰封少女在桅杆上挽弓搭箭,玉簪改造成的箭矢穿透三架无人机,炸开的火花里带着花椒的辛香。
"三点钟方向!"酸菜西施的残存数据在通讯器里尖叫。我转头看见冰层炸开巨洞,变异虎鲸跃出水面——它们的皮肤覆盖青铜鳞甲,背鳍上生长着三星堆神树的枝桠。最庞大的那头张开巨口,咽喉深处竟是旋转的量子炮管。
大刘抡起青铜船桨砸中炮管:"这玩意是吃泡菜长大的?"量子光束擦着船舷射入冰海,瞬间蒸发的海水形成真空漩涡。小满突然跪倒在甲板,双手插入菌丝缆绳,整片海域的冰层应声碎裂,无数青铜藤蔓绞住虎鲸群。
"小心水下!"冰封老者用古蜀语嘶吼。我扑到船舷边,看见冰层下掠过潜艇的阴影——那是德意志残部的"海妖级"战舰,舰首的泡菜坛徽章泛着血光。十二枚鱼雷拖着气泡尾迹袭来,鱼雷外壳上竟刻着母亲的手写体:"火候未到"。
小满的金乌胎记突然熄灭,帆船失去动力急速下坠。千钧一发之际,冰封少女扯下青铜耳坠抛入海中。耳坠遇水炸开成巨大的发酵气泡,将鱼雷包裹其中。被菌丝感染的鱼雷调转方向,在潜艇周围炸出翡翠色的能量漩涡。
甲板在爆炸冲击波中裂开缝隙,德意志特种兵顺着缆绳空降。他们的机械外骨骼喷涂着泡菜坛标志,激光刃切开青铜甲板如同热刀切黄油。大刘抡起腌菜石砸碎最近士兵的面罩,溅出的却不是鲜血——淡绿色的菌液里游动着星图状微生物。
"这些都是克隆人!"酸菜西施的警告迟了半秒。被击倒的士兵突然自爆,菌液触须缠住我的脚踝往海里拖。冰封老者掷出青铜短剑斩断触须,剑刃上浮现的甲骨文竟是我家祖传泡菜配方。
潜艇突然浮出水面,舱门走出的指挥官让我血液凝固——那是个戴着Leon面容的仿生人,胸口插着半截三星堆金杖。"交出方舟核心。"他的声带模拟着Leon的电子音,"你母亲当年就该..."
小满的尖啸打断了他的话。金乌胎记爆发的能量波将海面掀起十米巨浪,帆船借着浪势冲上潜艇甲板。青铜船首像刺穿指挥塔,酸液腐蚀着金属舱壁发出恶臭。Leon仿生人突然变形,手臂延长成钛合金利刃刺向小满心口。
冰封少女用身体挡住致命一击。她的青铜鳞甲在刀刃下崩裂,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流淌着菌液的星图脉络。"快走..."她将玉琮碎片塞给我,"去北纬30度...阻止终极发酵..."
潜艇在剧烈爆炸中解体,冲击波将帆船抛向暴风雪深处。我抱着逐渐冰冷的少女躯体,她的瞳孔正在浮现母亲年轻时的影像:"强娃,记住真正的敌人是..."
量子风暴在北极上空形成翡翠色漩涡时,我们终于抵达北纬30度海域。海面漂浮着巨型泡菜坛组成的岛屿,每个坛口都喷发着能量流。德意志的空中堡垒悬浮在岛屿上空,炮管正在充能,目标直指地核。
"那是文明清洗炮!"酸菜西施的数据流剧烈波动,"他们要把地球腌制成能量罐头!"
帆船突然被引力场捕获,青铜甲板在高压下吱呀作响。大刘启动最后的备用能源,船尾喷射出老坛酸菜味的推进气流。我们擦着能量光束冲进泡菜坛群,翡翠菌丝自动编织成防护网,但船体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跳船!"我拽着小满跃入酸液海洋。菌丝自动形成保护膜,带着我们向核心坛游去。Leon的仿生军团在身后追击,他们的机械鱼雷炸开无数酸液水柱。大刘在混战中抢到量子切割器,却被菌液腐蚀得只剩半截手臂。
核心坛内壁刻满泡菜配方,中央悬浮的正是失踪的旅行者号探测器——它的金唱片被改造成发酵装置,播放着母亲录制的腌渍口诀。小满的金乌胎记与唱片共振,青铜甲板突然翻转,露出底下浸泡在菌液中的母亲遗体。
"素云姐改良了终极配方。"酸菜西施突然恢复完整数据流,"她把自己做成了..."
Leon的钛合金利刃刺穿我的右肩。仿生人军团突破最后防线,量子炮开始终极充能。小满突然扑向母亲遗体,金乌胎记与她的泡菜铲刺青贴合。整个泡菜坛岛屿剧烈震动,所有菌丝汇聚成光柱直冲云霄。
"认证通过,守坛人林素云。"古蜀机械音震碎量子炮管,"启动文明火种协议。"
母亲的遗体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猎户座星云。她抬手轻点,旅行者号的金唱片迸发超新星光束,贯穿空中堡垒的能量核心。Leon仿生人在强光中融化,最后的电子音带着困惑:"这不科学..."
南极的青铜方舟突然出现在北纬30度上空,数万冰封先民顺着光柱降临。他们的青铜鳞甲拼成星际罗盘,玉琮脉冲改写地核磁场。海水中的酸液急速结晶,在赤道形成环行星的青铜星环。
"妈妈..."小满的眼泪滴在星环表面,溅起量子涟漪。母亲的影像温柔微笑,手指轻点他的胎记:"真正的旅程开始了。"
酸菜西施的核心数据突然实体化,机械身躯重组为青铜侍女模样。她捧出冰封少女遗留的玉琮,里面浮现出银河系泡菜方舟的全息图——那是由无数文明酿造的星际发酵网络,而地球只是其中一坛。
当我们仰望新生的青铜星环时,旅行者号突然脱离轨道。它的金唱片播放着修订后的星际导航图,航路尽头是个旋转的泡菜坛状星系。小满的胎记微微发烫,南极方舟的菌丝正在船底编织新的星际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