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pt.3 玻尔兹曼分布和赫姆霍兹自由能(1)

本章的主要目标:对于一个以温度的函数为主的系统,我们要寻找一个基本原理,使得我们能够计算这个系统的一系列物理性质。

就跟第一章时我们主要考虑自旋模型系统一样,本章主要研究的是开放系统。它主要具有以下特点:

(i)我们把它称为系统\mathcal{S}

(ii)它与一个十分巨大的热库\mathcal{R}(比如宇宙)接触并处于热平衡

(iii)系统与热库具有相同的温度\tau

(iv)合系统\mathcal{S} + \mathcal{R}依然是封闭的,所以合系统总能量U_0 = U_{\mathcal{R}} + U_{\mathcal{S}}守恒。


\boldsymbol{\mathrm{I}}. 玻尔兹曼因子

(i)

热物理的核心问题之一:寻找系统\mathcal{S}会出现在某个特定量子态s,具有能量\varepsilon_{s}的概率。稍后将会证明,这个概率与玻尔兹曼因子成正比。

(ii)

根据之前的内容,由两个简并度分别为g_1g_2的子系统组成的合系统的简并度为g = g_1g_2

现在,对于本章的合系统而言,如果我们已经确定了系统\mathcal{S}的量子态为s,那么其简并度相应的该是1

于是,合系统(系统和热库)的简并度为g_{\mathcal{S}+\mathcal{R}} = g_{\mathcal{R}} \times 1 = g_{\mathcal{R}},即等于热库\mathcal{R}的简并度。

(iii)

我们现在把合系统的总能量用U_0表示。如果系统\mathcal{S}的能量我们用\varepsilon_s表示,热库\mathcal{R}则具有能量U_0 - \varepsilon_s。于是热库的简并度可以表示为g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s)。再根据(ii),合系统的简并度也为g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s)

(iv)

根据热物理基本假设,我们现在知道了系统的简并度,想要得到其出现在某个量子态的概率,我们必须先要知道归一化系数,即P(\varepsilon) = Ag(\varepsilon),从而使得\sum P(\varepsilon) = 1。但有一个方法可以避开担心归一化的问题——计算系统出现在两个不同量子态(比如态1和态2)的概率的比值:

\frac{P(\varepsilon_1)}{P(\varepsilon_2)} = \frac{g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1)}{g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2)}

(v)

当热库非常非常大时,我们可以将简并度用熵来表示:

\frac{P(\varepsilon_1)}{P(\varepsilon_2)} = \frac{e^{\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1)}}{e^{\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2)}} = e^{\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1) - \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2)}

为了方便表示,

\Delta \sigma_{\mathcal{R}} \equiv \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1) - \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_2)

于是,

\frac{P(\varepsilon_1)}{P(\varepsilon_2)} = e^{\Delta \sigma_{\mathcal{R}}}

(vi)

接下来我们做物理学家最喜欢做的事之一——泰勒展开。

U_0为中心,对熵\sigma(U_0 - \varepsilon)进行泰勒展开:

\begin{align*}\sigma(U_0 - \varepsilon) &= \sigma_{\mathcal{R}}(U_0) - \varepsilon\left.\frac{\partial \sigma_{\mathcal{R}}}{\partial U}(U_0)\right|_{V,N}+...\\&= \sigma_{\mathcal{R}}(U_0) - \frac{\varepsilon}{\tau}+...\end{align*}

\bullet当热库足够大时,二阶项以上均可被忽略。

(vii)

代入(v)中,可以得到:

\Delta \sigma_{\mathcal{R}} = -\frac{(\varepsilon_1 - \varepsilon_2)}{\tau}

所以,

\boxed{\frac{P(\varepsilon_1)}{P(\varepsilon_2)} = e^{-(\varepsilon_1 - \varepsilon_2)/\tau} = \frac{e^{-\varepsilon_1/\tau}} {e^{-\varepsilon_2/\tau}}}

我们把等式右边称为玻尔兹曼因子(Boltzmann factor),它是系统在两个不同量子态概率的比值。

或者,根据热物理基本假设,概率与玻尔兹曼因子成正比,即

\boxed{P(\varepsilon_s) \propto e^{-\varepsilon_s/\tau}}

这是玻尔兹曼分布(Boltzmann distribution),是统计力学中几个常见概率分布之一,有着重要意义。


\boldsymbol{\mathrm{I\!I}}. 配分函数

\bullet为了使得总概率为一:

\sum P(\varepsilon_s) = 1

我们接下来要将玻尔兹曼因子归一化。

不妨考虑表达式:

P(\varepsilon_s) = \frac{1}{Z}e^{-\varepsilon_s/\tau}

其中归一化系数Z待定。

代入归一化条件,可以得到:

\begin{align*}&\sum_s  \frac{1}{Z}e^{-\varepsilon_s/\tau} = 1\\&\\& \implies \boxed{Z(\tau) = \sum_s e^{-\varepsilon_s/\tau}}\end{align*}

出于一些我不知道的历史原因,物理学家把系数Z(\tau)(一个关于温度的函数)称为配分函数(partition function):

(i)它是系统所有态对应的玻尔兹曼因子的代数和:

Z(\tau) = e^{-\varepsilon_1/\tau} + e^{-\varepsilon_2/\tau} +...+e^{-\varepsilon_n/\tau}

(ii)很好验证,

\sum P(\varepsilon_s) = \frac{\sum_s e^{-\varepsilon_s/\tau}}{Z} = \frac{Z}{Z} = 1

于是,归一化后的概率表达式为:

\boxed{P(\varepsilon_s) = \frac{1}{Z(\tau)}e^{-\varepsilon_s/\tau}}

这是统计物理学中最有用的几个表达式之一。

\bullet利用这一结果,我们现在可以考虑系统的平均能量(记为U,不包括热库)或者,系综平均:

\begin{align*}U &= \left = \sum_s \varepsilon_s P(\varepsilon_s) = \frac{\sum \varepsilon_s e^{-\varepsilon_s/\tau}}{Z}\end{align*}

配分函数Z(\tau)对温度\tau的一阶导为:

\frac{dZ(\tau)}{d\tau} = \sum_s \frac{d}{d\tau}e^{-\varepsilon_s/\tau} = \frac{1}{\tau^2}\sum_s\varepsilon_s e^{-\varepsilon_s/\tau}

于是

\sum_s\varepsilon_s e^{-\varepsilon_s/\tau} = \tau^2 \frac{dZ(\tau)}{d\tau}

代入平均能量中,可将其改写成:

U = \tau^2\frac{1}{Z}\frac{dZ}{d\tau} = \tau^2 \frac{d(\log Z)}{d\tau}

第二个等式为计算系统平均能量提供了一个捷径:只需要找出系统的配分函数Z

(例)

让我们考虑仅含有一个微粒的系统。这个微粒具有两个态,态1对应能量为0;态2对应能量为\varepsilon。微粒与热库处于热平衡,具有温度\tau。我们想要找出系统的能量——作为一个关于温度\tau的函数。

根据上面的表达式,对于只有两个态的系统,配分函数Z(\tau)很好找:

Z(\tau) = e^{-0/\tau} + e^{-\varepsilon/\tau} = 1+ e^{-\varepsilon/\tau}

将其代入上面表达式中的不管哪一个,都可以得到:

U \equiv \left<\varepsilon\right> = \varepsilon\frac{e^{-\varepsilon/\tau}}{1+ e^{-\varepsilon/\tau}}

\bullet需要注意,即便只有两个态,虽然能量差相同,如果我把二者对应的能量改为-\frac{1}{2}\varepsilon\frac{1}{2}\varepsilon,最后的结果会有差异:

Z = e^{\varepsilon/2\tau}+e^{-\varepsilon/2\tau} = 2\cosh(\varepsilon/2\tau)

\begin{align*}U &\equiv \left = \frac{(-\varepsilon/2)e^{\varepsilon/2\tau} + (\varepsilon/2)e^{-\varepsilon/2\tau}}{Z} = -\varepsilon\frac{\sinh(\varepsilon/2\tau)}{2\cosh(\varepsilon/2\tau)}\\&= -\varepsilon\frac{1}{2}\tanh(\varepsilon/2\tau)\end{al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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