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丽日,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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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周末,大家休息时间重叠,儿子儿媳妇孙子,还有女儿女婿外孙子都要来家里,吃顿饭聚一聚,李素梅忙忙活活着很开心。

那天早上她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神清气爽,想到一会儿小孙子和外孙子都要来家里,想着一会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李素梅感觉很幸福。

李素梅和她家的男人都在本地的一所医院工作,儿子儿媳在另一所医院工作,女儿和女婿一个在当地的银行,一个在当地的学校。

相比于同龄的女人,李素梅觉得自己很幸福,一儿一女大学毕业后,兜兜转转都回到了她所在城市工作生活成家了。而李素梅身边的朋友同学家的孩子,大多去了国外或者离家很远的外地城市发展。

李素梅享受自家日子,三餐四季都踏实幸福,喜欢这样安稳的日子。

一会听见开门的声音,儿子三口进家了,小孙子扑在奶奶的怀里撒娇卖萌着,不一会径直顺着楼梯到了楼上去。李素梅家是复式的房子,楼上有为孩子们布置的各种游乐设施,空间很大。小孙子顺着楼梯去到楼上,儿子也跟随着去到楼上去玩耍。

儿媳妇停下来和李素梅聊了会天,知道待会有人上门做饭,儿媳妇一会儿也到楼上去陪孩子玩耍了。

李素梅一边哼着歌,一边收拾着。他家男人在床上睡觉,突然男人手机的屏亮了一下,她无意识打眼一看,一条信息就映入眼帘。

无意中的这串信息,一下子让李素梅头皮发麻。她说,那一刻头发是立起来的,浑身的血液凝滞了,那是一条赤裸裸的暧昧信息。

李素梅瞬间竟然下意识用自己手机拍照了,想再仔细看时手机黑屏了,她不知道男人的手机密码,随手抓起手机放在口袋里。

男人正躺在床上还没睡醒呢,他们彼此之间似乎没有设防。李素梅也从来没有查看男人手机的习惯,后来李素梅说,或许是天意吧。

后来再回想那一刻,那么慌乱时刻,竟然像多年的刑侦专家,做到立马拿手机拍照了。

李素梅是职场上的强人,是一家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一线的工作忙碌,业余时间还在另一家私立医院兼职。

她极少有打扫卫生的习惯,平常都是由小时工来干的,那样一个周末时光,李素梅随手打扫着床头,就偶然碰见了那样一条刺眼的信息。

她心底里对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设防,他们夫妻30多年,似乎一直是彼此信任,各自独立,在同一家单位,是不同岗位上的领导,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家庭,在外人眼里都是和谐的一对模范夫妻。

那一刻的李素梅本能上去捶打那个还在睡觉的男人,可是恍然意识到儿子一家人正在楼上呢,小孙子还在上面,儿媳妇也在楼上。

理智告诉她,那一刻不能发作。

刚好那一刻儿媳妇下来倒水喝,儿媳妇看见婆婆脸色不对,忙问婆婆怎么了?

李素梅平心静气后儿对儿媳妇说:等一会有人上门来做饭你招呼着,我要回来的晚,你们就先吃饭吧,我要出去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儿媳妇知道婆婆是个大忙人,就没再多问,接水后又到楼上去了。

李素梅那一刻抓起车钥匙,然后又放了下,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不能开车的,似乎中了魔一样一直在发抖,然后拿起了自行车钥匙,浑身颤抖着离开了家门。决定要去附近的大姑姐家,要找个人哭一哭,要不然自己会疯掉的。

大姑姐张丽家离她家一公里的路程,一路上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状态,听见刺耳的刹车声,行人的尖叫声,李素梅知道自己一定是闯红灯了。

她跌跌撞撞着骑着车,终于到了张丽家。

大姑姐,张丽家也是复式的楼房。

开门后,大姑姐看见李素梅的状态吓了一跳,忙扶着她坐到沙发上。

李素梅本能想大哭一场,听见外甥媳妇从楼上下来打招呼,一下子就咽了回去,故作镇定地和外甥媳妇打了招呼,张丽看出了端倪,扯着李素梅进到了卧室里。

李素梅被张丽扶到卧室里,浑身发抖,一下子趴到大姑姐的身上哭了起来。在张丽追问下,李素梅颤抖着,掏出了男人的手机,可是没有密码打不开了。又掏出自己的手机,拍照的内容清楚可见,张丽看的明白,看的清楚,喃喃说:我兄弟这是要作死呀……

李素梅和大姑姐的关系极好,她们像亲姐妹一样相处几十年了。

张丽搂着哇哇大哭的李素梅不断道歉,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了,我兄弟他不是个人呀……

张丽转身出去,把在花园里的大姑姐夫吴勇叫过来。

被喊进来的吴勇夫莫名其妙看着这俩个女人,张丽镇静说:你去我兄弟家把我兄弟叫过来,就说有事要商量。

大姑姐夫吴勇还想问,被张丽粗暴打断了:你开车把他带来就好,闲事少问,若是那些孩子们问起来就说长辈们,有事情要商议,都在我家吃饭了,让孩子们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吴勇莫名其妙还是听话地,开车出去了,一会儿就到了李素梅家。

李素梅家里正热热闹闹的,上门做饭的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李素梅家的儿子媳妇在客厅里还有女儿女婿也在沙发上,李素梅家的男人张伟在卧室里。

男人张伟看到大姑姐夫吴勇后,意识到什么,因为他起床后找不到手机了,又看见李素梅家,问过儿媳妇,知道李素梅脸色不对匆忙出去了,他就已经意识到事情败露,正坐在床上发呆呢。

刚巧那几天家族里有长辈去世,吴勇和孩子们说明情况,说长辈们要商议回老家葬礼的事情。

李素梅的女儿察觉情况有异想问询啥,吴勇就说商议老家的事情,孩子们闹腾着,李素梅的女儿也没再多问。

张伟在路上问姐夫吴勇,去他家有啥事,吴勇说:我也不知道呀,莫名其妙就让我带你过来,到我家不就知道了吗。

张伟跨进姐姐家后,在卧室里看见红着眼睛的李素梅,李素梅见到张伟后愤怒上前拉扯着张伟,噼里啪啦的扇着张伟耳光,大姑姐张丽在旁边帮腔,张伟自知有错一声不发,任凭媳妇和姐姐手打脚踢和责骂。

一会张伟嘴巴出血了,李素梅依然不解恨,噼里啪啦的打着,张伟的腮帮肿了起来。

姐夫吴勇看呆了,好像也看明白了啥,转身出去去到花园里侍弄那片园地了。

李素梅一腔怒气终于出来了一部分,慢慢缓过来,张丽问询张伟到底是啥情况。

张伟老实说,对方是一个实习生,并一再解释说,那实习生一直纠缠着自己,是有好感,但是还没有实质性的关系。

张伟绝对没有要离婚的念头,他苦苦哀求着。那一刻他意识回归,知道自己是爸爸,爷爷也是外公,他想到如果这事暴露之后,那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忍不住哭了。

大姑姐张丽坦诚对李素梅说:我知道你很痛苦,你要离婚我也支持,但是我舍不得你,你怎样选择,都是我的好妹妹。

三个大人在卧室里的动静可能有些大,后来张丽的儿媳妇从楼上下来,三个大人终究是有所顾忌,有意克制着,慢慢地平复情绪。

张丽的儿媳妇是个聪明人,看着三个大人的神情不大对头,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一家三口要出门,说孩子想去外边溜冰场滑冰了,难得星期天带着孩子出去转转,就在外面吃饭了。

李素梅终究还是冷静下来,正是周末自己家里的儿子媳妇孙子,闺女外孙子都在家里呢,想想事情还是不宜声张,不管怎样,下午还是要回去面对孩子们的。

装装样子吧,在孩子们面前还是要维护自家男人好爸爸的形象,男人一直是好爸爸,是好爷爷,也是好外公啊。

李素梅和男人张伟回家时,小孙子已经睡觉了,外孙子正在客厅里玩耍,闺女儿子媳妇还有女婿正在下棋,看见两个老人来到,也看出了老人们的眼色异常,闺女小声问李素梅有啥事情?李素梅摇摇头,只是笑笑说没啥,并没有和女儿说啥。

孩子们也看出了问题,以各种借口回到自己家里去了。李素梅和男人一个跑到楼上去了,一个在楼下。期间,男人张伟想主动示好靠近李素梅,想解释,想挽回,李素梅,却一眼也不想再看那个男人。

周末的下午和晚上时光里,家里死寂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机。

李素梅在周一的时候还是正常上班,但是上班后心绪不宁,意识到没法进入正常的工作。她是一名妇产科大夫,觉得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患者负责。

想到还有年假没休呢,就休了年假回家休息了。

周一的上午,敏感的女儿觉察到了什么,到医院去找妈妈,才知道妈妈休了年假。

女儿一再追问,李素梅终于和女儿说了实话,并特别嘱咐不要告诉女婿,也不要告诉儿子和媳妇,这毕竟是不体面的事情。

儿媳妇若知道公公有这等丑事,必然会对儿子有不好的影响,女婿若知道老岳父有这等丑事,对于女儿家庭关系,也必然会有不好影响,这一点李素梅想的明白看的清楚。

李素梅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霸,工作后在单位也一直是积极优秀的,妇产科主任并没有影响业务上的精进,她喜欢有价值的工作,也喜欢工作带来的薪资收入。

李素梅的女儿抱着妈妈哭了,知道妈妈说的是事实,但是感情上怎么也接受不了。

女儿听妈妈平静诉说看到那则短信之后,一连串的动作,她惊讶于妈妈怎么能在强烈撞击下,还可以那么冷静理智呢?

她心疼妈妈,当妈妈说要离婚时,又强烈反对。李素梅的女儿纠结着,一边是爸妈,一边是妈妈。同样身为女人,她完全理解妈妈要离婚的想法和念头,但是她也深爱爸爸啊。

李素梅的女儿火速回到单位也申请了年假,和女婿撒了个谎,说要陪妈妈去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带着妈妈外出旅游了。

女儿贴心地,让姑姑常常去家里看看爸爸,说爸爸状态也不好。

李素梅说不能接受男人的背叛,无论有没有肉体出轨,但男人已经精神出轨了。

她决定和男人法律上分开,要和男人好好谈一谈,尽管男人这一段时间一直诚恳道歉,一再保证。她还是觉得离婚证,是对自己作为一个独立女性的一份起码尊重。

李素梅之前原本想着等到60岁再退休,但是这一次决定55岁就退休,还有几个月就可以名正言顺退休了。

外地的医院早就伸出了橄榄枝,她的工作能力给了足够的勇气离开小城,离开热热闹闹的一家子,悄悄离开是保全男人的面子,或者说也是给男人一次选择。

张伟每天按时回家,依然是儿子媳妇,女婿们眼里的好爸爸,是孩子们眼里的好外公,好爷爷。私下里他对李素梅说,他早已和那实习生断了联系,如果李素梅执意要离婚,他愿意成全,但是他会如当年追求李素梅一般,直到李素梅真正原谅自己,愿意和他牵手共白头。

女儿说爸爸是爱妈妈的,从小到大她看得见也感受到。妈妈也是爱爸爸的,在这样的重大事故后,妈妈依然想着是爸爸的脸面,她期待着爸爸和妈妈能冰释前嫌。

女儿知道爸爸的事情之后,对自己的家庭和婚姻也产生了强烈的冲击。

李素梅和女儿贴心聊着,聊着婚姻,聊着家庭,聊着工作,无论怎样,女人经济独立是立身之本。

复盘是李素梅的职业素养,这次事情之后,李素梅重新审视自己的婚姻,开始意识到自己作为女人,在某些方面似乎做的不太到位。

李素梅说,她不知道未来那男人会有怎样的表现,她也从来没想到会提前退休,会背井离乡到外地谋一份职业,想想会觉得很难过,想一想又觉得很欣慰,好在自己有专业傍身,好在自己一直足够独立。

附:

听李素梅淡淡讲述自己的事情,仿佛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看着眼前的李素梅,仿佛又看见她身上长出了翅膀,她是自由的,她是灵活的,她也是智慧的,祝福她吧。

目前,李素梅还在婚姻状态,法律规定,离婚有一个冷静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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