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究竟用什么标准来判断自己做得好还是不好,对还是不对?
在我看来,好与不好,对与不对,原本就是个伪命题。
当下的普及文化教育,让每一个人都脱离文盲的状态,鼓励每个有能力的人获取高学历,在当下是好与对的。但回到封建社会,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女性在学业上的深造,是异常恐怖的不好与不对。
社会主流价值观的演变与社会的发展需求紧密相关,但凡是稳定并推动国家发展的价值观,便是正确的价值观。
那么对于个体成长来说呢?
周六晚上,我妈的够级小分队终于决定聚会了,因为其中一个牌搭子移民澳洲,每年都要回去呆几个月,所以,无法出席这次聚会,为了凑起牌桌,我妈邀请了我作为替补。
对于这次邀约,我内心没有那么抗拒,欣然前往,因为一起打牌的叔叔阿姨们都特别的️幽默有趣,长辈不像长辈,我这个小辈也不必自我拘谨。
席间吃饭抽烟喝酒,谈笑风生,我恢复了最佳的社交状态。
到打牌的时候,我开始沉默了。
一辈子没打过几次牌,打牌的人要装腔作势的避免别人看出自己的持牌情况,而我不会。
我很直接,牌不好,就说牌不好。
昨天晚上风水作怪,从坐下到结束,我手里的牌差的一塌糊涂。
打到11点结束,跟我妈回家的路上,我妈说,以后再打牌,牌不好你也不能说牌不好,不然会影响大局,让联邦不开心。
听了这话后,我心里就开始难受,特别难受。
我反复回想,在牌桌上我有没有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在吃饭的时候有没有。
细想了一遍,气氛一直都特别好,但我还是确信我肯定说了什么错话。
回到家,躺在床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很久很久没有的感觉,因为对自己社交技能的不自信而产生的自责和恐慌。
于是,凌晨一点,我躺在床上,做着深呼吸,再回想一遍我从进入包间开始到牌局结束。
到两点,我几乎控制不住要把我妈从床上拽起来,问问她我有没有不妥当的言谈和行为。
两点半,我安抚自己内心的焦虑,问自己:就算哪里做的不妥当,会怎样?
自己答:会给我妈丢人。
问:会对妈妈的社交生活产生影响吗?
答:不会,但对方会想,她怎么养了这么个笨女儿。
问:因为对方认为你笨,你就认可你笨吗?
答:不会,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方面,社交是我不擅长的方面。
问:究竟什么让你这么在意?
想了很久,答:小时候,每次跟我妈去参加社交活动,回来的路上,我妈都会指出我哪句话说的不对,哪个行为做的不妥当,致使我这一生每次跟她一起外出,回来都会习惯性的面对她对我指正,然后自责,有时,即使我自己参加朋友聚会,结束后也会用我妈的视角不断重新审视自己的言谈举止。
问:但是,似乎有阵子没有这么做了,是什么原因?
答:很多年前有一次,我跟我妈发火了,我跟她说,你总是挑剔我,我在外面都不敢说话。我妈之后就很少挑我刺。而我,也开始慢慢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有时候即使说错了什么,也只是耸耸肩,这就是我,我就是会犯错,而且,谁规定这样是错,而那样就是对?有些价值观原本就是很主观的,对和错,好和不好,都是伪命题而已。
And you know what?
突然,电光石火间,我找到了这次抑郁症发作的真正诱因。
与我自己对话两个多月,终于在这一瞬,真实原因从一片雾蒙蒙中跳出来。
我现在的直属上司,跟我妈一样,是个特别喜欢挑刺的人,特别喜欢以自己的标准为价值标准来衡量你好与不好的那样的人,哪怕在处理一些主观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他与我的互动方式,把我童年和少年时期的一系列不良体验的记忆都带了回来,尽管我每月的考核分数在部门中都是最高,但他就是让我觉得,那些我曾经很擅长的事情,也只不过做的差强人意。
想通了这点,我突然笑了。
特别开心。
病的可怕在于,你不知道生病的具体原因,当你知道了,那总有办法对付它。
从凌晨三点睡到早晨八点多,起来吃饭吃药,十点多又回到梦乡,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四十分,这是这一周时间里,我睡的最好最沉的一次。
我的病距离痊愈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而我借助日常流水日记,正在慢慢清除路上的石头。
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操蛋事。
对比他人,我很幸福,至少,我知道我有能力解决属于我的操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