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么时候的桃子最好吃,我会说记忆里。那时的桃子一个比一个甜,买来随便拿一个洗来吃,总会让你馋得吃着手里的,盯着眼前剩下的桃子,怎么吃都吃不厌,反而甜得产生一种错觉——桃子买得好少,不够解馋。
那时候小,小脑瓜只想得这么甜的桃子吃完就没了,甜味萌生了爱屋及乌的念头:桃儿吃完留着剩下的一小堆儿桃核。发愁的是觉得往哪里放都不妥,恐怕一不留神,它们都会跑不见了,想了半天,干脆就陪着它们,这样就不会跑丢了。一会儿拿在手里,看它们长得坑坑洼洼的样子,密密麻麻爬满整个核身,粗犷着。也不知道它里面又会是怎样的。一会儿让它们排成一排,比大小;一会儿让它们横七竖八地摆造型;一会儿又会拉着大人的手,问它们摆的像什么。玩腻了,索性放到一个能让它们躲藏起来的地方,只有我知道。时间久了,当再想起来时,发现桃核上面长了一团小胡子,颜色也不相同,有发点青乌的胡子,很稀疏,有彻彻底底一乌到底的胡子,而且很密。有的到没长胡子,就是干瘪瘪的,瘦硬地扎手,结果也躲不掉逃它们被丢弃的结局。
再吃桃子时,把不舍得丢弃的桃核像往常一样积攒下来,也不想见到重蹈覆辙的惨败结局,发呆了半天,藏不起,总埋得起吧,利索地把它们埋在自家小院的一个角落里,做个记号,好让自己下次能找到它们。心里还对这个不错的主意,暗自高兴着。小孩子的记性也是靠一时兴起的提醒:一株株小细苗错落有致地长着。它是我孩提时代赠送的一个额外惊喜的礼物,慢慢伴着我的岁月长大。更没成想埋了一些桃核,它却给了我一满院的桃花。头一次看到它们这么美美的绽放自己,高兴的同时,也开艳了儿时的童真。
如今,桃树已不知移到哪里去了,但总会在它原来的地方发会呆,再望望天,数着夜里一闪一闪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