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阅读了《给教师的68条写作建议》的“上学记”,心里有一种冲动,也想写一写自己的上学生活,写一写自己的学校,自己的老师。
第一站,就从我的母校写起吧。
我上学很早,五岁就上学了(当然,仅一年级就连读了三年),多半原因是家里没闲人看管我。我家地多,父亲终日忙于农事,母亲在村小教学,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不得已,家人只能早早地把我丢学校里。
学校离我家很近,也就是五十来米,几步路的事儿,近到学校预备钟声响起,我拔脚从家里开跑,坐到教室,钟声方止。我很喜欢我的母校,它几乎承载了我儿时所有的梦想与快乐。至今每每忆起,学校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那么令我魂牵梦萦。
学校在我们村西头,临着村里的东西主街道,坐北朝南。今天看来自然简陋,但在那个时候,真的算得上是我们村气派、排场的建筑了。其实学校还是挺大的,我也说不上占地有多少平方,多少亩,但方方正正不算小。
我至今都能记得,学校的大门是两扇大大的、厚厚的白铁皮门,门两侧的墙是顺着大门八字打开的牌坊式的两面墙,上面白色油漆打底,多才多艺的刘文建老校长用排笔蘸着油漆在上面写了八个漂亮的黑体大字,东侧:“百年大计”,西侧:“教育为本”,校门正上方的牌坊上赫然提着“刘店学校”四个气派的大字!乍眼一看,很气派!用今天的话来说,很豪放,很帅!
进入大门,是一条笔直洋气的南北砖铺路。砖铺路啊!在80年代,那个时代来说,很牛的!紧挨着砖铺路两侧,种的是间隔均匀的塔松,一年四季保持着厚重的苍翠浓绿。学校布局对称,规划齐整。你看,以这条砖铺路为对称轴,路的两侧各是三排青砖红瓦的房屋,每侧每排有7间房,两个教室各占三间,中间一间是老师的办公室。教室外临路的山墙上各有一块黑板,都是打上水泥刷上黑漆的那种,上面会有不同班级创作的学习园地,也有学校的通知、广告等等。当然,很多时候,也会有学生好奇,拿着红砖或粉笔在上面划拉几下。好在黑板距离地面较高,很多学生够不着,不然的话,上面真得被画得五花八门。
砖铺路一直陪着三排教室延伸,在与北边第三排教室北墙齐处也戛然而止。正迎着砖铺路的,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说是花园,不过是用砖精心圈的一个直径有三米的花坛,砖垒的是镂空造型,粉刷水泥后很是精致。花坛的中心也种着一棵塔松,花坛不是纯粹的圆,花坛正北面是一个朴素大方的影背墙,墙的正面背面都和校门口的题字牌坊相似,上面光洁,打有白底,上面用红漆写着教育方针政策,两边也是对仗工整的两句很响亮的话,具体内容今日倒是回忆不起来了。但印象里很庄重,很有校园风采。
影背墙北边是学校的操场,操场很大,土地,但很平整干净,操场东西各有一个篮球架,印象里会有年轻的村民跑来打篮球,打得一派火热。操场东边还有一个乒乓球台,是用砖垒成的,外面水泥粉刷,倒也齐整。那会儿学校没有自来水,只有一个轧井,如果学生下课口渴,或者打扫卫生,就从这口轧井里自己轧水,水很清冽。
操场北边正对着的又是一排房子,这排房子从东到西通身一排,校务处、仪器室都在这里。校务处入门就是一张很大的案子,周边放了一圈条背椅子,老师们每周的例会,学校举行的写字作文比赛,都在这里进行。校长和会计的办公室,包括会计老师的值班室也都在这里。最东边最西边还各有一个教室,据我妈说在六七十年代,学校的学生比我上小学那会儿还要多,方圆七八里地的孩子都在我们村上学。不过在我的记忆中,这两个教室已经是废弃的危房了,房顶有漏洞,门也一直锁着,因为前面三排教室已经够用,也就没再修葺整理这两个教室。倒是西边教室右侧紧挨着的那一间房给我们这些孩子们莫大的乐趣,说是一间房,其实它只有一个月亮门洞,没有门,上面写着“儿童乐园”,一直就是开放状态。虽然一间房里边啥都没有,但儿时的我们会在下课时做迷藏,就是一个人蒙着眼去摸别人,摸到谁,谁接龙蒙眼去摸,玩这样的游戏丝毫不用担心会跑到不确定的地方被绊倒。这种游戏我们那时怎么玩都没厌倦过。
操场的东西两侧还有一些空地,这里被栽种上了杨树,算是两个小树园了,树园周边是一条排水沟,里面一年四季都有清清的沟水,小树园里还有满地的杂草野花,印象中,那方土地永远是那么松软。春日这里小草与杨树一块冒芽,夏日草儿与杨树一块疯长,我们也会趟着草在树荫下寻找一丝清凉,秋日落叶飘下厚厚一层,我们在这里找最结实的叶柄互相拿叶柄拉拽比赛,冬日如果下场大雪,这里绝对是我们团雪打雪仗的好去处。
每排教室前的空地上,也都种着杨树。这些树差不多间隔两米一棵,种得整整齐齐,都是师生一起在春日栽下的。可以这么说,这些树苍翠了我的整个小学时光,扮靓了我儿时的很多翩飞的梦想,每每闭眼,回忆自己遇见的最美画面与时光,校园里的一棵棵、一排排杨树便争相挤进我记忆的闸门。
上小学那会儿,我们是每天上早自习的,每天差不多从早上五点半到六点半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我们对“一日之计在于晨”的理解更为深切。而那些蓬蓬勃勃的杨树让我们对春天的悄然而至、春日的生机活力、春日的烂漫无边感受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看哈!昨天清早进校早读,每棵树从头到脚还是一片寂静,今天还未进校园,从墙外就立马感受到这些树有了异样的光彩:齐刷刷的枝条透着柔韧与张力,蓬蓬勃勃地向上伸展,似乎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劲头绷在每一个枝条上,这种挡不住的光彩也给每一个走近校园的人一种感召,一种希望。第二天,远远地,你就会看到每一个杨树的枝条上都有芽苞在萌动,万千枝条承载着万千个芽苞,凝聚起一股强大的生命力,召唤着每一位行人:向上吧!生长吧!芽苞外层的那抹红意,连成了一片光彩的春天。第三天红意渐淡,绿意露尖,在枝芽萌动的裹挟中,我的承载梦想的心儿也随之蠢蠢欲动。第四天,绿芽满枝,生机满树,一棵树,两棵树,三棵树,四棵树,五棵树……我在满目新绿的包围中,感受到的是满满的生机与活力,是满心的笃定与希冀,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的生命已经与春相连。我美美地欣赏着,深深地陶醉着,沉沉地幸福着……采撷一抹嫩绿放心间,播下一粒希望在心田,我自在地呼吸着,舒心地晨诵着。
多么美丽的树!多么美丽的清晨!多么美丽的春日!多么美丽的校园!多么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