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16日,仍旧是那趟晚八点四十六的火车。要到达的是天门,那个称作故乡的地方。故乡,中国的乡愁文化总是被渲染的悲情,可我却对要去的这个故乡有一丝陌生和抵触,我猜想我已习惯这异乡的生活。
去年今日,也是一般心情,我知道,如上次一样,回家一个月,便又会舍不得回来。又或许我是比较容易习惯,不愿变动,离开熟悉的环境就会不舒服。
坐火车,是我喜欢的事情,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所以学校附近的火车轰鸣声,从来没有吵到我,相反,带来的是一种心安。心理学人总是热爱分析自己,当然也早已知道自己为何有对火车的偏爱,因为那些年妈妈在远方,坐火车总给我一种要去找妈妈,可以逃离那个破落童年的感觉。找妈妈的路途,轻快而塌实,那一刻我可以确信妈妈没有不要我。千千万万次,妈妈我来了。胆小如我,多少年想要在妈妈身边,却从来不曾言之于口。
孤单单长大的孩子,碰到问题总想自己解决,不懂哭诉,不懂求助,把自己放在孤独的角落。面对爱情的时候,又如飞蛾扑火。要不断的表达思念,让对方知道自己多么的需要对方,生怕对方不知道,生怕对方不理自己,需要回应,不停歇地回应。想象要为对方做怎样的事情,各种各样悲情的画面在脑海放映。而与此同时,想象着要快速的分手,脱离这种关系,一走了之,逃离思念的煎熬,等待的煎熬。可笑的是,相识不过一两天,何谈感情,只不过是幼年需要的一个发泄口。对呵护的需要,对被陪伴的需要,对不被抛弃的需要,对自己是重要的需要。
那时候的我对外界有期待,包括爸爸妈妈,包括恋人,小孩子总是如此,渴望外界去满足自己,别人不满足,还觉得是别人错了,自恋到无所不能。也不知道是那一天,对外界没有期待了,你来,我欢迎,你走,我不留。也许,是那个无助到辗转反侧的夜晚。又或许是,那次走在路上突然泪落的时刻。或许或许,是失望的蓄水池填满的那一刻。总之,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样的我,是这样的。
庆幸的是,对未来,仍然充满期待,仍然相信人性的善良,相信有爱的存在。曾经发烧的我,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不冰冷,不炙热,淡淡然如栀子花的香。
火车要开了,明天的自己是怎样呢,颇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