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To~ny!老伙计,我猜你已经很是热烈的想我啦,啊哈哈。”Max那张讨厌的脸遮住了我眼前的光,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爱过这张可恶的脸。
“嗨,老伙计!要不是你已经有了个该死的老婆了,我现在就非常的特别想把你愉快的按在这该死的床板上疯狂亲热一番,啊哈哈哈。”60年代的翻译腔是我们的最爱。
“可是在那之前,你也许会被这该死的洞里的什么神秘生物干掉,啊哈哈。”Max说着,赶忙解开捆住我的皮带。
“放心吧,老伙计们,”一个广播声音回荡在整个隧道,我的小臂和Max的指节装了个正着,“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更没有什么神秘生物,只有我这干瘪老头儿!”
Max赶忙解开最后一条带子,我一咕噜翻下推车床,我俩一起躲在了箱子后面,他悄悄换了个弹夹。
“别慌,我不介意你们刚刚弄坏了几个玩具,只要箱子没坏就行,劳烦两位把箱子推到这边来。”广播又想起来了,我和Max对视了一下,从他眼中我明白了一样的感受,这声音简直像我们过去课堂上的老教授,温暖、慈祥,带着点儿对学术的神经质。“唰”再向前看去,伴着电梯开门声,不远处的洞壁上露出了一道光。
我和Max狐疑的把两个大箱子搬上我刚刚享受过的推车床,里面的东西比想象中的轻一些。我俩推着床,用箱子做掩护,缓缓前进,直到那扇开着的门边。
“请进,不必客气,”这回的说话声来自一个真实的人。
我在Max身后,他又看了一眼ak的保险,头询问的微微一转,我拍拍他的肩膀,他心领神会,一个鱼跃滚翻冲进门去,我紧随其后,向门内的另一边跳了进去,顺势卧倒。
“咩~”一声羊的叫声,我在做梦?
“肯定是哪里出了毛病,”那神经质老教授的声音自顾自说道,显然是背向我们的方向,“屏幕一片花白,就像我爷爷家原来的台黑白电视,收不到台的时候。”
“咩~”又几声羊叫。Max已经站起身,尽管还端着枪,他已经开始打量着这个大学实验室一样的房间,我正在一张桌子旁,顺着脚下五颜六色、横七竖八的电线探出头去,老旧的木质试验台,上面却摆放着各种从没见过的仪器,我缓缓站起身,不远处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小羊圈,一个身高不会超过一米七的人,正蹲在地上,两手合力给一头羊挤奶。
“小时候我总是捣乱,在电视前手舞足蹈,或是悄悄爬到下面,一下子换个台,”疯教授说着,“最喜欢看我爷爷拿起扫帚瞪起眼睛大喊着吓唬我,胖奶奶笑得前仰后合,伸着手苦笑着说‘哎呀快别闹啦,’发现根本没用,接着拍着腿说‘这孩子,可咋整。’这就是小时候总是喜欢在爷爷奶奶家的原因,我可以为所欲为。”
他的侧脸让我想起自己读书时那个以学术为乐的老教授,穿着条纹T恤和休闲长裤,一双有些老旧的运动鞋,除了这个老头儿不戴眼镜,我总觉得有些人天生就是搞研究的料,因为他们有我所没有的长相。
“有一段时间我迷恋火,见到火就兴奋,于是总是热情的要帮着生火做饭,不在乎早饭或午饭刚刚吃完。终于等到我奶奶拿着布料手提袋,对着屋里的我和姐姐说,‘我出去上街买点儿菜,你可千万别玩儿火啊!’我喜欢老旧杂志,一股白烟儿过后,书页点着了,外面一层飘忽不定的黄色,往下过渡到神秘的淡蓝,烧到铅字了,火苗一会儿变绿,一会儿变蓝,一会儿还跳出些橘红的星星,真是从没见过的美呀。”老头儿继续说着,差不多挤了一壶的羊奶。
我打量着这座地下实验室,差不多有一间举办80桌婚宴的餐厅大小,而除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仪器,还有许多奇怪的东西,就包括这个小羊圈和羊。
“来吧,小伙子们。”老头儿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了三只瓷碗,倒了三碗刚刚挤的羊奶,“‘奶中之王’,不是我们人类的奶,而是小绵羊奶,干物质、蛋白质、脂肪、乳糖、矿物质,平均高于母乳5个百分点,糖在这儿,你们自己加。”说着,端起一碗喝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Max,大半天的天寒地冻、刚刚的九死一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叫了起来,Max的枪也耷拉下来。我咽了咽口水,大步走了过去,端起一碗羊奶,抿了一口,那老头儿看我的眼睛充满笑意,好像一位厨师在分享他拿手的菜品,我咕咚咕咚干了下去,“呵呵,”傻笑着,打了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