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剧场9月新剧,英国国家剧场版《理查二世》。由两度获得奥利弗奖的老戏骨西蒙·拉塞尔·比尔出任主演,他曾以NT Live版《李尔王》,RSC Live版《暴风雨》为中国观众所熟知。这次阿尔梅达剧院的当代改编版,用出乎想象的方式再现了这部莎翁经典。虽然对这段历史并不了解,也缺乏兴趣,但对演员与新的改编还是非常期待。
观演印象的确如想象中极具冲击力,甚至看完整场有些心累。演出编排得极为紧凑,八位演员在台上的100分钟时间里保持着高强度的专注状态,没有幕布,没有换场,也没有上下场,完全通过对白,灯光和声响效果提示场景,无论是演员和观众都要高度集中。八位演员中,只有理查和勃林布鲁克始终扮演自己,其他人都分饰多角,所以缺乏辨识度。如果不留神错过对白,很容易无法理解剧情发展。
整个舞台由三面灰色的,巨大的金属焊接高墙组成半封闭式的结构,顶部是整面白炽灯板。演员的服装就是简单的黑白灰T恤或背心。全部道具就是几个贴着“水”“土”“血”的塑料桶,一顶金色纸王冠,和七付园艺手套。极简主义风格,概念化设计,让观众沉浸在冰冷晦暗的半开放式空间里,更容易去体会和感受这出悲剧。
黑暗中,理查二世站在舞台中央念出了在原作第五幕中的深沉独白:“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将我栖身的这间囚室,与整个世界做比较。但因为世界上人口众多,而这里仅我一人,所以是无法比较的……我要证明头脑是灵魂的妻子,灵魂是父亲,他们两个孕育出一代代生生不息的思想,都住在我自己这个小小世界里……但无论我是什么人,是我自己还是别人……人啊,就总是不会满意……直到最后彻底化为乌有才算完。”
富有哲理的开场白,沉闷的调性,已经预示悲剧即将拉开序幕。理查二世的表兄亨利·波林勃洛克指责毛勃莱公爵挪用公款,并陷害叔叔格洛斯特公爵。他要与其决斗,以解心头之恨。理查二世阻止争斗后驱逐毛勃莱公爵,也将波林勃洛克流放十年,波林勃洛克的父亲表示对国王的不满后身亡。兰卡斯特家族的领地与财产被没收,波林勃洛克还失去了继承权。
理查二世前往爱尔兰后将管理的大权交给叔父约克公爵。波林勃洛克回到故里争取要回继承权,得到公爵的支持。等理查从爱尔兰返回,发现自己已陷入围攻,波林勃洛克收买了贵族们,让他众叛亲离,不得不自己让位……舞台上血淋淋的争斗,桶里装的“血”,水和泥土在舞台上相互随意泼洒,一场混乱的闹剧,荒诞又有些荒凉。
《理查二世》是莎士比亚最具有诗性的历史剧。西蒙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头戴王冠,富有韵味地念出那些华丽词藻,诗意地表达了国王的敏感,自恋,富于幻想的思维,而在被欺辱的过程中,那些绝望又骄傲的表情微妙传神,让人看了不胜唏嘘。虽然整个观演过程并不愉悦,但许多颠覆传统戏剧的创新,还是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