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节到，每逢佳节倍思亲。
爸爸、爸爸… ， 独自呢喃。二十九年了，呢喃从未停止，那是思念的喷发，那是爱的延伸。
“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是看到一群儿女时您常说的话。深深记得，孤儿长大的您，说这句话时，总带一种满足的微笑。“这东西好，留给伢吃”，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其实没有什好吃的，那怕买到一点可以吃的土产，新鲜菜果都不容易，都是“好吃的东西”。总之，只有这一点点，您总是不肯自己吃，要留给子女，不懂事的我们，还时常调侃、嬉戏笑，学说您。慢慢地，长大了，不知不觉，笑不起来，铭刻在心。记得每当您放下正准备吃的“好东西”，总会缓缓坐到藤椅上，慢慢地端起茶杯，微笑地喝着清水，然后静静地看着我们姐弟在玩耍，久而久之，我有一种异样感觉。“学好数理化，走偏天下都不怕”，常常是您随便看一眼我的作业时，总说会的一句话。高考我名落深山后，您没有责怪，只是不常仍会听到…
“开枝散叶，开花结果”，“果”结了，果子曾未回报，您也不曾享受！多子的“满足”，确换成积劳成疾，撒手人寰。那年我三十岁，永远不能忘记，弥留的您，久久无力睁着眼，我明白，您不放心我们，等候回家的路上的姐姐，不放心未成年的弟弟，不放心五十岁的母亲…我大声嘶喊，“爸爸，您放心，家中有我”，刹拉间，您眼神突炯，一串眼泪，立时洒落您的眼角，随即，您安详地闭上了无力的眼，露出放心平静的面容。您这一去，留下五十岁的母亲，含辛茹苦；留下姐弟们突然长大懂事；留下我一直的心痛。您满足的是什么呀，孤儿能开枝散叶吗？多子多福吗？爸爸、爸爸…
“这东西好，留给伢吃” ，我们常当故事给晚辈讲授，恍惚成了家训，形成传承——穷汉养骄子。我们都把“好的东西”留给伢吃。您让我吃出勤勉味道，受用一生。孙伢呀，吃出的是爱的味道，善良味道，孝顺味道，努力味道，担当味道…，爱，竟是那样魅力，谁说“姑息养奸”，不一定、不一定啊。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您的教导真的错不了，在您荫蔽下，我也成了一名医生，四十年的从医经历，每天都在验证您的教诲，每天都用你重视的，数理化知识原理，一次次因地制宜解决了各种现实难题，减轻病人痛苦，想出了医学教科书上不写的办法，解决病人问题，每当此时，我就有一种成就感，有一种职业的愉悦感，同时也会想起您说的这句话。现实的应用，让我明白了“学以致用”，“大道至简”的道理。精神的升华，才是人生的快乐，哲学的思维，才是医生的必备。突然发现，我一直在延您指引的道路上前进，数理化也成了我一辈子工作应用，它竞能让普通医生的我，也能感受到学好数理化快乐！
爸爸、爸爸…，呢喃不会停止，思念真的很痛、很痛！爸爸、爸爸…
乐陶然 庚子鼠年三十凌晨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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