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高温,让人不想出门,就想窝在家里。生怕一出门,就被炽热的太阳烤化了。看着室外的烈日,突然怀念起冬天来。有时真的很矛盾,寒冷的冬日里,整日期盼天气赶紧转暖;可是真的到了夏天,又怀念起冬天来。这或许是所有人的通病,得不到时总是惦记着,得到时又嫌弃着。张爱玲真的很绝,蚊子血与朱砂痣简直不要太贴切。
或许是上了年纪的原因,对田园旷野越来越向往。我时常梦到小时候家里墙外的那条小路,梦到路两旁长得高大笔直的白杨树;也时长梦到村里崎岖又长满不知名小花野草的路;还会梦到家门口的水渠里曾经自由自在游泳的泥鳅……
我常和母亲说起我梦里的场景,那些场景就像电影的老胶片,一帧帧,一幕幕,萦绕在我的心间。
母亲说,我从小就在动手能力上表现得天赋异禀。大概两三岁时,趁大人不在,自己剪脑门上的头发;整天一看到衣架上有洗好干净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自己换上,我的太奶奶为了对付我,把我的衣服都反着穿,尽管如此,我还是能将反穿的衣服换掉。再稍大一点的时候,我自己会缝扣子。邻居们都感到很欣赏。我不但缝扣子,我还会学着老人家的样子自己缝制小荷包、洋娃娃。母亲虽然不怎么支持我,但也没有强制制止过。那时的我整日里就是绞尽脑汁收集花花绿绿的布料,还央求母亲给我买回来许多彩色的丝线。我可以一整天不出门,拆了缝,缝了拆,乐此不疲。时光匆匆而过,那些蹩脚的针脚逐渐变得流畅时,我也过了安分守在家里的时期,终于丢开那些彩色的丝线与布料,开始向往着外面的花花绿绿的世界。
那时住在隔壁的有位年长我几岁的大姐姐。有一次她给我说,村子西边的西河岸边想着许多沙枣树,那书上结得沙枣和咱们俩园子里的不一样。是那种小小的,黑灰色的小沙枣,味道特别甜,还不涩。并且还绘声绘色的说着如何趟水过河、如何摘沙枣的壮举。大姐姐的话仿佛有魔力,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整日里都心痒痒,于是我让大姐姐带我去摘沙枣。但是这件事被母亲知道了,没有意外,我被狠狠的教育了一番。隔了好久好久,再一次偶然的时候,我发现离我家不远的田埂旁也有一颗那样的沙枣树。只是一模一样的沙枣却也没有记忆里的香甜。可能,我怀念的并不是沙枣树,吸引我的也并不是一定要吃到沙枣。
今天,窗外的沙枣花又开了,香气怡人。我仿佛能想象得到,待到沙枣成熟时,也一定很香甜。
但我也知道,再香甜,也比不了西河岸边的沙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