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狐朋狗友打来电话,问我最近有没有时间,一起喝个茶。“喝茶”,在任何语境下似乎都不是什么好词。这几日睡觉也不安稳,梦里总有人对我说,“你小子本事没多少,就想着怎样过有情调的生活来了。”半夜惊醒, 吓得一身冷汗,心里有愧。
一年里最糟糕的时刻在年初,春节之后那次英语补考,拿着答案抄都没让我过,似乎是这四年的顺风顺水应得的报应。与此相对应的是,一年里最清醒的时刻,大概是在从V公司辞职的时候,很装逼的用文言文写了一篇洋洋洒洒辞职信,大概内容就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忽然意识到,似乎不再需要给自己制造意义,也不再需要暂时将人生里一样东西放得很高,借此体会酣畅淋漓的付出和自我感动。不是说不再喜欢挑战和激情,而是不再需要这种激情作为匀速前进、在日常里做我应该做的事情的动力,它只是加速的燃料。那一刻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千里马常有。
到了年关岁末,过去的这一年算是基本尘埃落定,功过得失也都在自己心中。
总得来说,我对即将逝去的这一年,是满意的,没有多少遗憾和不甘,也没什么悔恨和懊恼,焦虑是有的,但这种情绪大概要伴随着每个成年人一生。
回顾这一年,最大的感受是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的原因是,我感觉我的生活终于开始走上了一个正确的轨道,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它应该的样子发展着。上班、下班、看书、看电影、甚至是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大概就能概括我这一年来的全部生活。没什么惊喜,没什么折腾,简单重复,但让我安心且焦虑。
是的,我还是会焦虑,每天都焦虑。早上起来踏出家门,走过第一个十字路口,心情就会突然变得很糟糕起来。内心焦灼,下意识地盘算着卡里还有多少钱,到过年能有多少,计算自己毕业到底有多长时间了,精确到月,又会想单身多久了,脑子发沉,想让时间过快点,这样工资就能早点到账,又觉得该过慢点,多做点准备。焦虑,但是不心慌,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这才是当下应该有的样子,是正确的生活轨迹,生活就在这些简单重复之中推进,带着你到达想去的地方。在今年夏天即将到来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应该减肥了。这个想法在去年也曾经有过,最终以“管不住这嘴还迈不开这腿”而高。
即将跟这一年告别,想对自己说,嗯,干得不错,以后要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