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汤(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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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志阴的细心照料下,第三天早晨,罗雪玉就醒过来了,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就坐了起来,正要下床时,这时房门打开了,树志阴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你醒了。他将托盘放在桌上。”

罗雪玉穿好了靴子和外衣说:“是啊,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

树志阴说:“前天我去捉野兔子时,在一棵大树下看到了你,当时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所以就把你给带了回来。”

罗雪玉也想起了前天的事情,说:“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谢你。”

树志阴说:“你现在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我现在很好,感觉棒极了,精神也很抖擞。”罗雪玉说完张开双手向右转了一圈,衣裳也跟着飞舞了起来,然后身体停了下来。接着她又往左转了一圈,一圈之后就顺势蹲了下去,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舞蹈动作,衣裳也跟着像一把伞一样展开了。在做完这两个动作时,罗雪玉脸上始终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却不露羞涩;她的动作随性自然,落落大方同时又妩媚动人,却不显矫揉造作;神态天真烂漫、可爱,却又不显风骚矫情。

树志阴心里不由掀起了一片涟漪和波涛,他拍了拍手掌说:“漂亮,漂亮,真漂亮,如果你去学跳舞的话,肯定可以平步青云,成为一代名师。”

“谢谢,也谢谢您救了我,我该怎么称呼您呢?”罗雪玉走过来说。

“我姓树,名志阴,以后你叫我志阴也可以。”树志阴说,他注意到她刚才走过来时动作端庄、典雅和稳重。

“我叫罗雪玉。”罗雪玉也把自己介绍给他认识。

“哦,快把药喝了吧,不然都快凉了。”树志阴把药端了过来。

“谢谢,还是我自己来吧。”罗雪玉把碗接了过来,然后坐下来吃药。

“你怎么会坐在大树下被冻昏了呢?你一个女人干嘛在这种天气独自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难道有什么事情?”罗雪玉把药吃完后,树志阴看着她的眼睛说。

罗雪玉倔强地说:“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出去随便走走,看看雪景而已,只是走着走着就走了那么远了,没想到不经意间就走到那里了,这个时间我已经走累了,所以就坐下来休息下,没想到这一坐下来就被冻昏了!幸好被你看到了!”

树志阴说:“你心里似乎有一些伤心的事?是不是因为你内心里忧伤,所以你才决定在下雪天出去走走,散散布?”

罗雪玉笑了笑说:“谁没有伤心事,谁没有烦恼呢?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有!因此不止是我有,你也有,所以这不足为奇!另外谁说下雪天没事就不可以出去走走呢!你不是也出来了吗?难道你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出来的?”

树志阴笑了笑说:“当然不是,我是出来抓野味的,结果兔子没抓着,却遇见了你,还真是巧合!”

罗雪玉说:“对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我生病的这些天,每天住在你这儿,由你来照顾,真是辛苦你了。我想我叔叔和婶婶他们一定很担心我,既然我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现在应该回去给他们报个平安了。谢谢你!”

树志阴说:“你叔叔和婶婶昨天来看过你了,他们确实很担心你,你是应该回去报个平安。既然你现在是寄住在你叔叔家,那我相信你在这儿应该没什么朋友,可能也没认识什么人,现在我就是你的朋友,以后不论有事还是没事你都可以来找我,我随时都欢迎你。”

罗雪玉笑着说:“谢谢你,你救了我,所以你也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会来找你的。”

“婶婶,我回来了。”罗雪玉走了进去,站在倪丹面前说。

“雪玉,你回来啦?”倪丹走到她面前,双手轻抚着她的双臂“你这几天病了,我们都在担心你。”

罗雪玉本来想说几句歉意的话,嘴上却说:“没事了,婶婶,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其实你这场病是完全可以避免!”后面传来了罗伽亦的声音,他边说边走了进来,停在罗雪玉的左手边“你说,如果你不去那棵大树下面,也就不会在下面坐那么久,更不会晕过去,最后你也就不会生病了,是吗?”

“叔叔……”罗雪玉惭愧地低下头去“我知道错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了。”

“好。”罗伽亦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去那里?而别的地方你却不去?”

罗雪玉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断断续续地说:“因为……因为许文杰离开那天的前一天,我和他一起去过那棵大树下面,所以上次有空就去看了一下。”

“哟,恐怕不止去过一次吧?”罗伽亦刨根问底“你前段时间不是经常去你与他分别的那个岔路口和那棵梅花树旁边吗?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忘不了他?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是不是后悔当初没有把他留下来?”

罗雪玉不明白她叔叔是怎么知道她经常去那个岔路口的?但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在意这个,因为她的眼眶早已经湿润了:“叔叔……其实我嘴上很想对你说‘我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点都不在乎,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也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但是……我却欺骗不了自己,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我真的忘不了他。虽然他走了已经快有三个月了,但是他在我脑海中的映像不但没有渐渐消褪,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罗伽亦长叹了一只气,看了看天花板说:“我说过你会后悔的,只是当初你却不相信我。”

罗雪玉争辩着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他,所以也就没有想到会后悔……”

“说来说去,意思还不都是一样,真啰嗦!”罗伽亦说“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了,等你后悔的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看,现在都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就算走路都快走到欧洲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你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后悔是没有用的,错只错在当时你没有去挽留他,珍惜他。”

罗雪玉说:“我可以去找他,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找到他,我们会再次相遇。”

“你去找他?”罗伽亦反问道“如果你去找,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呢!就算你最后找到了他,但是这个过程需要用多长时间你知道吗?你能够把控得住吗?说不定你再次见到他时,人家都已经有了妻子了,孩子都一大堆了,在这种情况下你找到他还有什么用呢?难道只是想当面跟他说一声祝福,然后悄悄地离去,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就可以给他说一千遍一万遍。更何况到时你已经不再年轻了,你的花样年华已经被你给荒废掉了,到那时,你又得到了什么,又留下了什么?可以说你已经是一无所有、山穷水尽了!所以我这个做叔叔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侄女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块空!”

罗雪玉知道叔叔这是对自己好,她也不敢去质疑他对她的爱,但罗伽亦的话就像汹涌的波涛不停地拍打着沙滩一样一次次地打击着她的心灵,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她没有说话,就站在那儿,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叔叔也知道,得不到自己深爱的人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罗伽亦又继续说了“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你的过去,因为时间可以消灭一切,甚至包括你自己。所以当他不属于你时,你除了令自己不要忘记外,还可以去祝福他。”

罗雪玉纠结地摇摇头说:“为什么会这样痛苦?”

“知道痛苦就好,其实失去也不全是坏事,这样你就可以去寻找更适合你的了。”罗伽亦说“我不敢奢望你能够找到许文杰,并最终与他走到一起来,我只希望你遇到第二个你喜欢的人时,能够好好的把握住,不要让他从身边偷偷溜走了。”

罗雪玉无助地问:“可是我该怎么做?”

“顺其自然吧。”罗伽亦说“其实你不用刻意得去把他给忘记,因为等日子久了,某天你不经意间回头看时,你会发现他早已淡出了你的记忆和你的生活,而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你一个多年未见的故人。”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罗雪玉说“爱情对我来说虽然很重要,但他毕竟只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另外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是为他人而存在,而是为我自己而活。你说是吗,叔叔?”

“对,你说的对。”罗伽亦说“虽说我们爱上一个人时当然是希望对方能够幸福快乐,但我们更希望的是自己能够幸福快乐。”

罗雪玉十分悔恨地说:“其实他之前有向我告白过,就是在那棵大树下面,他对我说他爱我,可惜的是我当时没有接受他。我后悔的是我当初为什么要拒绝他,也许我今天就不会在思念里沉沦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后悔都已经没用了。”罗伽亦说“这次回来了,就好好的在家里待着,不要到处乱跑,就算要出去,也要跟我们打个招呼,免得又让我们为你担心了。出去后尽量早点回来,不要非要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小心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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