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鸡毛掸子四十岁往上的人,没有一个会忘记它的。
那时候我们还小,手握一把鸡毛掸子,是真是假总会装出很像的样子,轻轻掸掸这里,扫扫那里,看着干净的桌面再回头一望,有阳光直射的地方灰尘飞扬。那时候记忆就是这么真实的记在脑海里,至今不忘!
我妈是个手巧且能干到女人,每年五月起,有卖小鸡的来,她从不会落空,总会挑上二,三十只小鸡买回家来养。小鸡渐渐长大,母鸡留着下蛋,公鸡没能走运逃过一劫,宰了,吃肉!
宰鸡的时候,我妈都会把长的长一些并且还要长短差不多的颜色鲜亮的鸡毛,攒起来,用旧报纸包好,再拿缝被子的白线捆住,放在柜顶上,等攒到足够多的时候,就准备扎鸡毛掸子了。一根二尺半长,粗细就像我的食指粗的竹竿是提前准备好的(居家过日子,我妈总会在适宜的时间里准备下恰到好处的东西)做鞋用的白蜡绳,用面粉打好浆糊。先把白蜡绳绑在竹竿的顶尖,系好,把两三根鸡毛捏在手里在桌子上戳齐,蘸上浆糊,把这一小撮鸡毛贴着竹竿的顶端紧紧的压在竹竿上,用白蜡绳捆住鸡毛,就这样不断的往竹竿上续鸡毛,鸡毛续到哪儿,白蜡绳就跟着捆到哪儿。
一天就可以扎一把鸡毛掸子,现在想想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家里有鸡毛掸子的人家越来越少了!
那时候女儿出嫁,娘家都会陪送一对鸡毛掸子,这对鸡毛掸子非常好看,先把鸡毛染成深粉色和浅绿色,扎掸子时,一层深粉色再一层浅绿色,依次扎成。从很远的地方就会看见它们,很是惹眼。后来我长大了,知道陪送鸡毛掸子有到婆家“壮胆”的意思,觉得非常可笑,我自认为那是让女人别偷懒,把屋子收拾干净的“枷锁”。
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四十七八岁的男人,骑着一辆电动车,前边的车筐里立着三四把短一点儿的鸡毛掸子,后车座上插着五六把长一点儿的鸡毛掸子,它让我又新奇又难过,不知现在谁会买这些鸡毛掸子,他又会把这些鸡毛掸子卖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