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手机扫码开锁一辆车,然后在三百米左右的老旧小区主干道上穿行时,阳光就洒下来,从两旁高大树木的枝叶缝隙里洒下来,落在我的手背,落在我已经被晒黑了的后颈,还落在我的手表表盘,等我瞥一眼时间,它反射的光线也就短暂刺痛我一点。
我的确没有想到,那些美好的东西,居然也会在白天,在太阳的照射下变得后劲十足。就像在不断喝下混合了其他饮料的烈酒之后,一种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突然眩晕。
最近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体验,而此前,我甚至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在未来某天拥有它。当我正身处其中时,我没有害怕失去,也没有急于分享给任何人,我只是尽可能全然地享受其中,认真去品尝这一切。
有时我也会在心里问:这些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真的有资格去理直气壮地讲自己值得拥有这些好吗?
很少的时候,我的确会这样去问我自己。但更多的,我会告诉自己,并且也真正做到了这一点: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搞明白这些知道了答案也无关紧要的问题,不如把精力用来控制自己少虚无空想多真实感受。
和一个人以不同的方式相处之后,你就会看到所谓的爱到底是怎样被呈现出来的,它可以同很多人一样,是带着你吃遍吃过的很多美食,走很多段路,以及更多次的亲吻与拥抱。
它还可以非常私人与独特,是因为迷信而在路上避开每一个井盖,是假装吃掉每一架从天上飞过的飞机然后快速许愿,是你正陪伴在身边,却忍不住说想你。
人成长之后,总是无法自控地要对所有美好的事物有所警惕,有时会哭着问这一切是梦吗?有时则会因为清楚它终将消逝而忍住不再笑了。
而我想了很久,我实在是想不到除了「投入」之外,其他更好的对待美好的方式。全情投入,我觉得这是一个要求非常高的状态,所以其实如果能做到真心实意的尽可能投入,那这对自己、对对方、甚至是对一段关系本身,都可以讲是足够。
回想起来,很多人都习惯去在美好展示面吸引到别人之后,首先把话说得诚实而冷漠,包括我自己。
“我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其实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而这些说在前头的话,本意并非是要把人推开,即便它看起来就像这么回事。这样的行为实际上只是出于害怕,就像打回原形里唱「如果我,露出了真身,可会被抱紧」
害怕不再被抱紧,却希望真身也能被抱紧。
当我忙碌于现实生活之后,我越发感觉到自己文字表达的欲望和动力在减退,即便我知道无论它怎么退,我都还是能够随时再奋力增长起来。可是我却非常清楚,这和此前的热烈已然不是同一种东西。
那也是这个非常直观的感受,教会我一切体验最重要的「即时性」到底是什么,是此刻当然能被重现,但此刻永远不会再来。
于是我才最终选择了默默去感受,感受我自己思想和情感的变化,感受对方表情背后暗藏的情绪和情感流动,什么时候还能久留,什么时候又必须要走。
那就我个人而言,这样做,会远比将其作为一种谈资与其他人谈论要来得有意义更多。
真身袒露无遗后,可会被抱紧吗?会吧,希望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