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几年来，妻子脸上的笑容也日益增多。
婚初，因单位房子紧张，我们住在一间十五平方米的小房里，房厅厨三者合一，拥挤的住宅区里是没有菜地的。那时，妻要我去问问谁家菜地多，要点过来种些菜，一可以省而几个钱，二可以省些上市买菜的时间，尤其可以体验到种菜的无限乐趣。可我却终因难于启齿，甚至有人问及我是否想要点地种菜时，我也担心欠人家一份情而婉言推谢了，以至于让新婚不久的爱妻大失所望。后来，左邻右舍好心的阿婆大婶们时不时给我们送些各种各样的青菜来，盛情难却，妻子只好内疚地收下了。每当听到妻子说这是某某送来的青菜时，那是某某拿过来的玉米时，感激之余我总觉受之于人而不是个滋味。
一年后，我们搬了新居。屋子宽多了，尤其令妻子惊喜的是，房子后面有一小块空地。种菜心切，—搬家后的第二天，夫妻俩就动起手来，除草锄地。一两天下来，即使有些儿腰酸腿痛，心里也蜜一般的甜。
人勤地不懒。我们那块小小的菜地一茬接一茬，出产了许多品种的蔬菜。常在菜地里忙碌的是妻子，除草、锄地、淋水施肥，几乎让她全包了。有时见她干得满头大汗，我就劝她休息会儿或说替替她，她总是擦着额上的汗珠理理散乱的秀发笑着说：“不累，自己干行了。”
最令我难忘的是第一次品味着自己亲手种种出来的蔬菜时，妻子那喜悦的神情，她吃得多么香甜啊！我想，就是什么山珍海味也不知要逊色多少。
近来，又是出产蔬菜的旺盛季节，豆角、苦瓜、西红柿等缀满菜园。夫妻俩当然吃不完，妻子自然有了办法。“阿姨要菜吧？大嫂要菜吧？”她就这样左邻右舍地这大婶那阿婆地往她们家里送，逗得那些阿姨大嫂们乐哈哈地夸我娶了个贤惠勤快的好妻子。我心里自然也高兴，而尤其令我陶醉的是妻子每次送菜归来时那喜悦迷人的笑意。
我想，作为一名人民教师和人民教师的妻子，她的笑阴容又何止仅仅在讲台上，在校园里，在学生的成绩单上呢！
写于1993年7月7日
发表于1994年7月23日《广东侨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