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当我看到窗台前被我扔在一角的蟹爪兰时,我对自己说也对花说,充满了深深地歉意。
这盆蟹爪兰已养了四五年了,当初的小花盆也已换成了大花盆。因为蟹爪兰好养耐旱,所以我这个懒人就经常把它遗忘,每次都是它悄然开放时,我才发觉它的存在,才把它放在房间的醒目处,给它多一点点的关注。在它的花落尽后我又把它放在墙角或窗台一角,随后就全然忘记。当它默默再次开放时,才又会把目光落在它的身上,又关爱它一下,给它浇水,为它留影,顺势微信朋友圈晒一下,收获一大把赞,满足我那膨胀的虚荣心。就这样一年年过去,蟹爪兰丝毫不怪罪我对它的熟视无睹,依然自顾自的执着的生长、开放。
这次关注到蟹爪兰是因为买了几盆花要放在阳台上,挪花盆时才发现它已变得老态龙钟,有几个枝条已成了灰褐色,耷拉着脑袋,没有了一点生机。顺手一动竟断了枝,急忙给它浇水。想想这盆花已养了几年,没有给它培过土,应该给它施施肥料了。但当时又忙了别的事,给蟹爪兰施肥这件事又去了爪哇国。
今天一早,在我欣赏窗台上那清翠的文竹时,才发现这盆频死的蟹爪兰一根枝条上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如倒挂的喇叭。蹲下来,仔细的端详,花盆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根枝条,根部泛黄,叶脉上布满了皱纹,颜色已没有了往日的深绿,但仍然还在生长,几根枝条上又发出了褐色的叶片。看着这朵蟹爪兰的花瓣,让我有点心酸,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我的父亲已八十多岁了,常常在电话里说的最多的就是“周末回来不”?每次回家,都给孩子100元,让孩子买吃的。老妈也是,经常打电话就是“吃饭了吗”?大老远的把菜、米面送来,塞满冰箱。洗衣粉、洗洁精、卫生纸更是不用操心,以至于我一年难得逛几回超市,也不知道蔬菜今日价格。同事说我有福,不用操心,怎不知我内心深深地愧疚。一个月几千元的工资竟然还手头拮据让父母倒贴,心头岂不自责?
父母就如同那盆蟹爪兰,从不开口要什么,只是尽自己所能给与我,从小到大如同一头牛。有时我还给父母脸色,他们也从不往心里去,认为那是我使的小性子。我越是长大,越觉得欠父母的越多。曾自以为这一世我是来报父母恩的,岂不知我是来讨父母债的,让父母年老还依然惦记、不放心。不知道父母还会在身边陪伴我多久,不知电话里的挂念还能听多长,只知道这一生父母恩重如山,不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