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集:梦一样的重逢

马队快要到舒尔塔家的时候,放羊小分队也回来了。我们的小精灵和小羊倌儿,一路打打闹闹,笑声就没有中断过。

他们都听到了马铃铛的响声,从高高的山坡上,看到有一只马队慢慢的走了上来。

孩子们都很惊讶,他们仔细的打量着这只队伍。舒尔塔的眼神极好,不一会儿就看清楚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奶奶和克拉娜。

她兴奋的大喊:“天啊,真不敢相信!福尔曼,你快看啊,那是克拉娜!还有奶奶!”说完,她一阵风的跑下山坡,跑向马队,留下懵圈的小羊倌儿,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舒尔塔一路大喊着,呼啸着跑了过来。克拉娜也兴奋的招着手,大喊着朋友的名字。

拥抱,紧紧的拥抱,两个孩子喜极而泣。小天使和小精灵,本就纯净无邪的两个孩子,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很率真。

舒尔塔抹了抹眼泪,也给克拉娜擦干净泪痕。又跑过去,拥抱了奶奶。老人也激动的跳着脚,紧紧搂着孩子,完全没有了贵族家老太太的矜持。她们虽然见面不多,但是这个小精灵也深深的印在了奶奶的心里。对她几乎有跟克拉娜一样的亲情和喜爱。

那句话又来了,跟纯真、可爱的孩子待在一起,人就会变得童真起来。

这边如此热闹,惊动了老主人,达尔托。

他正在劈柴,听到喧闹,来不及放下手中的木头,走出来观看。

好家伙,怎么这么多人!足足来了一支马队,这是什么情况?

队伍里,两个衣着华丽的人,格外显眼。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儿,一身湖蓝,就像草丛里的郁金香一般素雅高贵。一个胖老太太,一身暗红,头上大红色缨帽,就像一束玫瑰奔放出群。爷爷不禁看呆了。

自己这个地方,这样打扮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看到了舒尔塔在跟两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顿时明白了。

好家伙,自己的孙女儿真有魅力,竟然让东家,长途跋涉来看她!

达尔托赶忙放下手中的木头,冲着人群呼喊着,招呼大家到院子里休息。

这注定是格外喜庆的一天。舒尔塔和克拉娜,手拉手,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在这个地方相见,更像我前文描述的那样。两个惹人怜爱的孩子,一个是纯洁的天使,一个是灵动的精灵。

贵客登门,必须最高规格接待。达尔托把奶奶迎接到房子外的桌子旁坐下。为了表示对女士的尊重,老人特意回屋换上了最体面的衣服,拿出了自酿的烈酒。

木头雕成的酒杯,雕的很精致,装酒的是玻璃瓶,为了怕冻裂,爷爷手编了藤子的外壳。两位老人坐定,奶奶说明了来意。

“达尔托先生,很冒昧来打扰你们。克拉娜的状况很糟糕,自从舒尔塔走后,她整天闷闷不乐,身体越来越虚弱。那个家冷冰冰的,孩子没有朋友。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让孩子散散心,也让孩子们见见面,克拉娜真的太想您的孙女儿了。”听完奶奶的这番话,爷爷慈祥的点了点头,怜爱的看着孩子们。

“我想让孩子在这里和舒尔塔一起待几天,不知道是否方便,达尔托先生。哦,当然,克拉娜在这里的所有开销和对你们的打扰,我会给您报酬的。这个请您放心。”奶奶一脸忐忑的看着达尔托,她经验丰富,从面相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儿很固执,不好说话。

我们前面说过,爷爷的外表很冷酷,非常像丁丁历险记里面的阿道克船长。脾气不好,喜怒不形于色,但实际上心很善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那种类型。这样的人,一般说事儿和解决问题,都离不开酒。

为客人倒上一杯酒,爷爷举起杯才说话:“克拉娜是我们的客人,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这是非常惊人的改变,我们依稀还记得,舒尔塔刚刚被姨妈带过来的情景。当时的达尔托不想见任何人,像一头雄狮,领地意识非常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令其反感或者暴怒。村子里的人,除了小羊倌儿福尔曼以外,从来没有人敢到这里来。记得那个好心的大婶么?到房屋切近就吓得跑了回去。

可是自从舒尔塔留下了以后,爷爷真的变了个人。虽然说话仍然不多,对什么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是我们知道,他那常年冰冻的心,融化了,开释了。不仅仅对孙女儿疼爱入骨,也愿意重新回到烟火人间了。

听到爷爷答应了,奶奶也高兴了,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一仰脖喝下了杯中酒。

辛烈的酒,直冲心肺,奶奶喝的直瞪眼。好半天这口气儿才缓上来,细细品味了一下,回味还不错,一口就上头了。只是她这样出身的人,从没有喝过如此低劣的酒。

当爷爷示意是否要倒一杯酒的时候,奶奶痛快的答应了。“当然达尔托先生,请再来一杯!这酒真有劲儿,我很喜欢。”

老人们边喝边聊,虽然没有菜,奶奶已经喝了好几杯酒,脸红扑扑的。她把知道的舒尔塔在法兰克福生活的事情,讲述给爷爷听。

当说道孩子的姨妈把舒尔塔卖给克拉娜家的时候,爷爷的眼神里冒出了火光。他攥紧了拳头,懊恼的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奶奶并没有觉得老人失礼,隔代亲的情感她当然理解。孩子被当商品一样的买卖,着实会让老人们满腔怒火。虽然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但是发生在舒尔塔如此可爱、漂亮的孩子身上,让谁都无法去接受。

奶奶主动与爷爷碰了一杯酒表示安慰,她接着说:“我很抱歉达尔托,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不过幸亏她被卖到了我们家,你也看到了,她和克拉娜的感情有多深厚。在我们家,舒尔塔没有受任何罪,受到了极好的照顾。”

“谢谢,女士!我代孩子感谢您!”说完,一仰头把酒喝下。爷爷话不多,却诚恳的让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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