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满载而归

景色越来越熟悉了,自己也要回到以前的样子。她从来都是赤脚跑来跑去的,鞋子也脱掉吧。在马车上,这个一身华丽服饰的小姑娘,脱光了脚,让风拂过小脚丫,惬意极了。

很快,马车就驶入了村庄,有的人看到了,大喊着:“舒尔塔回来了,舒尔塔回来了!”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小精灵,纷纷围了上来。

小女孩儿还没有下车,所带的东西,就被人们关注了。有人去拿手提箱,有人去摸她的衣服,那个最关心她的大婶,拿起了她的小鞋子,不住地夸赞着工艺。

舒尔塔很不习惯被这样围观,感觉自己像是个动物。

忽然,人群后面,小羊倌儿福尔曼跑了过来,大喊着她的名字,“舒尔塔!舒尔塔!你回来了?”。

他几乎永远都穿着那身衣服,赤着脚,拄着放羊的小棍儿。

舒尔塔兴奋起来,穿过人群,提上装面包的小箱子,跑了过去。她带来的手提箱和鞋子,都扔下不管了。

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只关注自己关心的东西,其他的都没有所谓。那些箱子和鞋子一定被村民瓜分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架和争吵。

两个好朋友,向山上走去,一样光着小脚丫,走在泥泞的路上。不同的是,一个是可爱的公主,一个是脏兮兮的放羊娃,如同穿行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福尔曼问舒尔塔,“我的朋友,真高兴能再见到你。我听大人们说了,你是不是在城里住在宫殿里?听说那里很漂亮。”

小女孩儿笑了笑,不做回答,在她心里,那里等同于禁锢的牢笼。只不过好朋友克拉娜住在那里,她不能这么去形容。

小羊倌儿看到她手里拎着个小箱子,问:“这里面是什么?你不会带了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回来了吧?”。舒尔塔再次露出微笑,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要先去看看奶奶”。

他们先去了福尔曼家,我们的小精灵在奶奶面前,打开了小箱子,露出满满的小面包。

福尔曼这家伙没有什么教养,也像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面包,伸手就要去抓,被舒尔塔一巴掌打了回去。

她拿了一个,放进双目失明奶奶的手里说:“奶奶,你吃这个面包,很松软,我特意给你带了好多回来。”。

听着小女孩儿说的话,摸着松软喷香的面包,掰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奶奶高兴极了,双目含泪。她不住地说:“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啊!让我们的小天使舒尔塔回来了,我太高兴了。”

小箱子里面包下面还有一串很粗很大的香肠,福尔曼看的眼睛都发直了。舒尔塔全部递到他手里,说:“喏,这才是给你的礼物,馋鬼!拿去吃吧,很好吃的。”

小羊倌儿高兴坏了,抓着就跑,连个谢谢都没有说一声。

妈妈一直在旁边静静的感动着,看到他拿走了全部的香肠,立即追了过去。说什么不知道,只是看到,在他的脑瓜上,重重的打了几巴掌。拽掉一截香肠,塞在他手里,剩下的放进了柜子里面。

福尔曼这样的孩子,呆滞粗俗,只重小利,很难成大器。而我们的小精灵,与他相比,真的会让所有人喜欢,怜爱。

礼物送完了,舒尔塔与福尔曼一家道了别,该回家了,去见自己的爷爷。

她风一般向山上跑去,有好长的路要走。这是一路上坡的路,舒尔塔没有片刻停留,她飞奔在山间小路上。路上的风景再也无法去吸引她的目光,天上的苍鹰伴着她飞翔,不时地发出愉悦的鸣叫。

终于,她看到家了。爷爷的木屋伫立在斑斓的山景里面,那么孤单,那么亲切。

这时,她已是满身大汗。就像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她把外边厚重的裙子脱了下来,脱得只穿着那件白色的小睡裙,抱着衣服继续跑。像归巢的小燕子一样,掠上山坡。

爷爷达尔托,正在修缮房顶。屋顶的木头朽烂了,下雨下雪就会很麻烦。趁着天气晴好,修修补补,这是平时生活的常态。大山里的人,勤劳是必须的,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爷爷的背景透着孤独,显得有些疲惫,不过看起来依然还很健硕。他穿着舒尔塔被带走时的那身衣服,那件姜黄色的衬衣和褐色的裤子上面,汗渍堆叠了多层。孙女儿被姨妈带走的那天,他是一路追到山下村子里的,汗一定是湿透了衣服。也许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换过衣服,甚至没有脱下过这身衣服。因为那天早上,舒尔塔去放羊的时候,拥抱过自己。这身衣服上有孙女儿的味道,他不舍得离身,不舍得去换洗。

他一只手夹着一大块儿裁好的木板,慢慢的往梯子上爬着。看来这次的工程量不小,房屋的破洞应该已经无法忍受。

他刚上了一半,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过来,仿佛是在喊爷爷。声音很远,但很清晰欢快。

老达尔托愣住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幻听了。孙女儿走后,思念、担心、懊悔让老人备受折磨,他经常会时不时的出现错觉。仿佛在某个地方看到了舒尔塔,也仿佛听到了她嬉闹的声音。

但是,那个呼唤爷爷的声音又传来一声,这下听的非常真切。

他回过头,眯着眼睛转过身子向身后看去。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个声音还在不停的呼喊。

猛然间,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从树丛中闪了出来。像一只白猫,又想一只蝴蝶一样,迅速的向自己跑了过来。她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老达尔托的心猛地一颤,嘴唇微微颤抖,极力睁大眼睛盯着这个白色的小身影。

看清了!是舒尔塔!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孙女儿!天啊,她回来了!

爷爷情不自禁的撒了手,木板和工具,掉在了地上。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滑了下来。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没错!真是孙女儿!舒尔塔回来了,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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