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注册了简书,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写东西。版规仔细看过了,但我关心的问题还是没有清晰的答案。当然是发布自己原创的文字,但是如果这篇文字在简书不是首发,是不是符合规矩呢?请编辑或版主自行处置。
2014年11月,经过慎重考虑,在生日那天我辞去了那份待遇优厚却前途渺茫的工作,带着彷徨与失落,带着梦想和希望,拖着沉重的行李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创业之路。
这是新的开始,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必须努力工作才能撑起这家小店,让生意步入正轨。每天晚上我都独自一人工作到很晚,回到住处还要在笔记本电脑前坐下来,搜集资料、制作表格。
和我同住的室友是一家饭店的厨师,平时爱说爱笑爱喝酒,我们关系处的很好,他经常教我一些做菜的秘诀,我也经常带一些小零食回来给他下酒。这种两点一线的日子过得飞快,转年夏秋之交的时候我的小店已经经营得大有起色,肩上沉重的担子也一点点卸了下来。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熬夜,但睡眠质量却并没有因此得到提升。
除了喝酒,室友还有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他喜欢睡前用手机听郭德纲的相声,而且从来不用耳机,据说是用耳机过敏。经常边听边笑,笑着笑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郭德纲还在孜孜不倦滔滔不绝。这本来也没什么,我甚至习惯了这种笑着入睡的感觉。可是后来德云社突然就换成了聊斋,他开始听鬼故事了。欢乐的气氛刹那间被鬼魅飘忽取代,直害得我噩梦连连。
如果说这就是我所谓的细思极恐,那就纯粹是在开玩笑了。实际上,恐怖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一天晚上,室友两杯酒下肚突然对我说:“有件事我不得不对你讲了,哥们儿……我见鬼了!”
我笑了,“天天听鬼故事,不见鬼才怪!”
“我操,真的!我跟你说真事儿呢。”
“你自己听着不过瘾,还要给我讲一个怎么着?”
“哥们儿没跟你开玩笑,”他放下酒杯,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兄弟你得帮我!”
“怎么帮啊?”
“帮我把那玩意儿送走啊!”
“得了吧,”我合上笔记本,“我可没那本事。”
“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你这细皮嫩肉儿的,难保人家不会见异思迁不是?”
“我靠!女的啊?”
“可不是嘛,我早就找人看过了。”他站起身就要凑过来。
我连忙摆手,“你别过来啊,你过来我可走啦。”
“好好好。”室友做了个安抚我的手势,自己也坐下来娓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是在大概一个月之前,室友晚上接到朋友电话邀约出去花天酒地,一夜没回来。这对他来说是常事,可他回来就给我看脖子上挂的那块玉,说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随身的玉器都裂了。我当时还嘲笑他指不定喝多了撞到哪棵树上了。后来他就觉得肩膀和脖梗子开始酸痛,怎么都缓不过来,有时候抬头都困难。去医院检查拍片子,大夫说他颈椎没毛病,就是劳累得多休息。请了几天假休息吧,躺床上一闭眼就做噩梦,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醒来就是一身冷汗,还记不住梦里梦到的是什么,整个人就是浑浑噩噩,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
“我靠!”我打断他的话,“那你还整天晚上听鬼故事,不是找死吗?”
“不是,”他哭丧着脸说:“我找人给看了,是人家让我听的。”
“这是什么道理?以毒攻毒?”
“倒不是什么以毒攻毒,反正人家说的是很有道理,我也学不上来。”
“你还有没有脑子啊?”
室友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说道:“我开始的时候其实不怎么相信,可是今天又忍不住去找人看了一次。”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那算命的是个瞎子,他说有个女鬼跟着我,今天晚上必须把她送走。”
“瞎子?”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当时就觉得这人非常不靠谱,”室友说:“我就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说这不是我该问的,如果信他就照他说的去做。”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件事,脑袋立刻嗡的一声,头皮一麻,头发根都竖了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决定帮室友做另一件荒唐却又远比荒唐更恐怖的事。
12点,午夜12点是这件事的开端,我却不知道这件事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随着室友一遍又一遍重复这件事的要点,随着时间的临近,随着窗外渐渐清晰的风雨声,我的心沉了下去。
有一瞬间我甚至如释重负,我说:“你听,下雨了,……下雨了呀。”我都能听见自己的语声因为激动而走了腔调。
室友默默的摇摇头:“必须是今夜,风雨无阻。”
那一刻我差点就破口大骂,心想:“这个疯子,不会是在耍我吧?今天他妈的不是愚人节吧?”
我真的没有小题大做,真的没有一点夸张,如果各位知道我接下来将要做什么,就会理解我了。
那些所谓的要点多达十几处之多,一步都不能省,一步都不能颠倒,一步都不能错,稍有差迟,后果……
我不敢想那些后果,这一切都像是个巨大的圈套,我正一步一步走进去,而那圈套正在一点一点收紧,套住了我的喉咙,绳子的另一头却不知在谁的手中。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12点终究还是来了。室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突然直直的躺在了床上。我一跃而起,双手抓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烧纸围着室友的床先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三圈,口中同时默念:“人生苦短,去日无多,管你是何方神圣,是神的归位,是鬼的回坟,莫要再来纠缠……”念罢单手拿着那叠烧纸背在身后转身就走,却突然听到室友紧张的低声道:“打火机!”
我一愣,想到打火机还在身后的桌子上慌忙转身去拿。室友的叫声却比我转身的速度还要快:“我操,别回头!”我身体转了一半,猛然想到——要点三,无论听到任何声音发生任何事千万别回头!想到这里转了一半的身体硬生生的僵住,连忙转回去背对着桌子一阵摸索。桌上的茶杯、水壶、酒瓶、酒杯、零食杂物在我紧张的摸索中应声跌落下去,乒铃乓啷的碎裂声不绝于耳,中间夹杂着室友不知是心痛还是惊悸的“我操我操”的感叹。
好不容易火机在手,我把它揣进衣兜,迈步就走。室友绝望的叫声再次响起:“车钥匙!”
“我靠!”我心里暗骂,赶紧倒退回去在笔记本旁边摸到了车钥匙。我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拉开房门,此时的我已经紧张得方寸大乱,走到外面随手把门关上了。“嘭”的一声,周围一片漆黑,几乎同时屋内的室友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绝望呐喊:“别关门!你关门,她怎么出去啊!”
我快要崩溃了,对自己失望透顶的同时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那女鬼此时该不会目瞪口呆或者已经笑趴在地上了吧?
我紧张的背身摸了摸门锁,还好还好,门没有反锁。反手推开门,和室友打了个招呼,稍稍定下心神,硬着头皮向着黑暗的楼梯摸了过去。
要点五——路上不许点灯照明,切记不要!
我靠!心头一万匹草泥马瞬间奔腾而过。这是要人命啊!原本想着不照明也好,反正这破楼楼道里也没灯,省得不小心看见终生难忘的画面,可这黑暗是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啊,尤其是你明知道后面还跟着一个她。
我跌跌撞撞的向楼下走去,走快了怕女鬼跟不上,走慢了又怕她心急走到我前面去,这一路当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麻了,浑身都麻了。
走出楼道,风雨交加中的树影和着散射的路灯灯光,那是对我处境完美的注脚。找到车子,我在旁边呆立了一分钟。这太他娘的可笑了!我是不是疯了?真是太疯狂了!一分钟之后的我却打开了车门,我在雨中打开了车窗,心想你他娘的爱来不来吧,反正老子是仁至义尽了,要是连钻车窗的本事都没有,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冒牌儿鬼,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边想边发动车子向着小区北面疾驰而去。
我必须要为那个算命的瞎子点个赞,如果室友没有满嘴跑火车的话。那瞎子竟然知道我们住处北面不远处有座桥,说过了桥要一直往西走,在第一个三岔路口把纸烧了,烧纸的时候有人和你说话千万别理他,烧完就走,走时还是不能回头,到了家把他给的一张符纸贴在门口,三天后再取下来。
好吧好吧,事已至此,我就送鬼送到西,这真是不怕鬼一样的对手,就怕见了鬼的室友啊。出了小区上大路,上了大路往西走,西走不远有座桥,这些我都是门儿清的,可过了桥往西走了好久都没看见什么三岔口啊。我的心里开始打鼓了,是错过了还是没走到呢?这瞎子到底靠不靠谱,是不是算错了?这一路上除了十字路连个丁字路口都没有,哪来的三岔口?我一路开下去,不知道开了多远,有路灯的路段早就远远甩在身后了,周围一片漆黑,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难走,前方是一片泥泞,已经没路了。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怀疑遇到了鬼打墙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叹息。那声音并不真切,听起来像是带着些许饱食后的满足抑或是久睡后的慵懒,但对我来说却无异于一声惊雷!我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正要推开车门夺路而逃,突然看到斜刺里一道灯光照了过来。
那是一辆工程车,随着一脚气刹沉闷而怪异的放气声,我恍然大悟,悬着的心一下子安稳下来。两辆车车灯的交汇处,一个三岔道口清晰的浮现出来。
我走下车子来到路口中间拿起烧纸就点,纸沾了雨水,一下子竟然点不着。又从车子后备箱里拿来一条毯子和雨具,上遮下挡的一通忙活。在这过程中,工程车司机走过来狐疑的看着我,几次搭话我都紧闭着嘴毫不理会。好不容易烧完了纸,毯子和雨伞我也不要了,站起身掉头就走。
回到住处,门还开着,我把那道符纸结结实实的贴在门口,还没走到床边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第二天中午,我在医院打着吊瓶,高烧几天才退。
那件细思极恐的事,我却没有对室友提起过。
在这里也不能说,因为这篇文字是高度真实的,有朝一日室友万一看见,不被吓死也会精神分裂。当然,他要是万一不怕死的话,我的手里也可以多一张底牌。最后,我想起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