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看到的一张图 太戳笑点捂着肚子笑一整天 分享给大家
又有人结婚了。
朽木色的茶几上,红艳艳的喜糖透露着新人的甜蜜,藏不住的喜气扑面而来。
新婚的欢愉溢出了桌角,感染得旁人也感受到了年轻爱情的润泽,由衷生出一股祝福之情。
除了婚礼现场,喜糖对“终成眷属”的阐释,应该是最高调又张扬的。你看它招摇的样子,就看到了这对新人的牙花子咧到太阳穴的图景。
一个人真正的幸福,应该是幸福到希望全世界都和自己一样幸福。人生也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一边看着心上人执我之手,心头甜到发暖;一边心系天下,希望世人都可以觅得良缘。
为了沾沾这份喜气,我从小就钟爱吃喜糖。
本来,糖果对孩子的吸引力,就和沉迷于沙滩、海洋、缤纷色彩、新鲜玩具一样,几乎等同于一种天生的本能。
再者,小孩子嘴馋。所以一看到家里有喜糖,我就爱奋不顾身地往里钻。当然,因为口味和喜好不同,很难对所有糖做到一视同仁。糖果也有等级划分。
小时候的形容词不多,好吃的、喜欢的糖,都叫做“好糖”,言简意赅,好像这些糖像善解人意的小孩一样,都特别听话、温柔乖巧似的。
好糖里包罗了大部分橘子糖、西瓜糖、牛奶糖,特别是包装画着蓝天白云一头大奶牛的经典奶糖,还有中间嵌着一颗话梅骨头的话梅糖;还有标注着“德芙”“金冠”等如雷贯耳的大品牌的糖果,因为有名,就显得高级;最后就是所有巧克力,只要是巧克力,不论是真正高级醇香的,还是糊弄小孩的巧克力豆、裹着金纸的巧克力金币、蒙着一层白霜的低级巧克力,都能跻身好糖队列;哪怕是有股怪味的酒心巧克力,也能准确无误、分毫不拆地把酒心外的一点巧克力剥削干净。
其他的一些吃不惯的、不喜欢的,莫名其妙的杂牌糖,就叫“坏糖”,就因为不好吃,就被冠上了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名号,如今想来,也是悲惨。其中包括稀奇古怪的夹心硬糖,各种各样的花生酥,老派的软糖、姜糖、养生糖。
此外还有一些糖果里的“遗珠”选手。小时候,吃不懂阿尔卑斯、咖啡糖、陈皮糖,这些现在大红大紫的糖果,当年一样和坏糖一样,被弃之如敝屣。
作为非独生子女,一拿到喜糖,首先就会检查封口的绸带。要是发现还没被解开,就庆幸自己夺得了先机,不管不顾一股脑儿倾囊倒出,悉数摊开在茶几上,一丝不苟地择取“好糖”。
怀揣着挑礼物的心情,小手抓着好糖一把一把往兜里塞,看到期许已久的巧克力糖更像是挖到了宝藏,开心得合不拢嘴;最后清理“犯案现场”,把剩下的坏糖认认真真放回喜糖盒子里,冷漠地觉得被坏糖充斥的糖盒,连本有的浓郁喜气都不复存在了。
然后兜着鼓鼓涨涨的口袋,蹦蹦跳跳地出去玩,一边大气地拍一拍口袋炫耀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颗,欢欢喜喜地吃起来。
当然,情况也不是每次都这么乐观,如果有一家的喜糖里,可以挑出的“好糖”寥寥无几,会觉得一整天都被破坏了心情,还会埋怨这一家挑选糖果毫无品味。
但最糟糕的情况,不会坏过于看到已经开封的“二手糖盒”。一旦看到绸带松散,心里已凉了大半截,因为明白,这分明已被老哥扫荡过一遍。
偏偏小孩子选择“好糖坏糖”的标准大同小异。果不其然,仿若我哥的一肚子坏水,糖盒里净剩下一罐子坏糖。
真让我两眼一黑!
我大哭大闹,躺在地上撒泼耍赖,撕心裂肺地高吼:“哇!呜哇哇!!哥哥把好糖都挑走啦!!一颗都没留给我啊!!!呜哇哇!!!”
我妈闻讯而来,破口大骂:“什么好糖坏糖!不是还给你剩了一堆糖吗!!我们小时候,连糖都没得吃!你还分什么好糖坏糖?!!”
我不依不饶:“不要!不要那些坏糖!我要吃好糖!我要吃好糖!!”
我妈没办法,只好把我哥抓回来毒打,打一下就“刷拉拉”掉出来好多奶糖,再打一下又“哗啦啦”掉出来好多巧克力,像小霸王里打怪物吃装备似的。我破涕为笑地跟后面一个劲儿地捡,笑得牙花子咧到了嘴角。
——自然,这是我天马行空的幻想。无奈我是个品学兼优的“乖孩子”,遇人遇事都不能骄横跋扈、无理取闹以至于失了分寸。所以面对被挑剩的糖果,我该觉得理所应当,该明白自己必须一如往常,有所忍让。因此只能如黛玉一般,默默落座,嘤嘤垂泪,哭完以后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擦亮眼睛,先下手为强。
好在现在长大了,见过了世面。什么好的坏的都见过了。口味也随着世道变了,什么好糖坏糖也开始互相转换,模糊了界限。
我还是喜欢吃喜糖,但已经没有厚爱到守株待兔的地步了。我也不必去争,去抢,去费尽心机,去黯然神伤。想要什么,掏钱买就是了。
我也不会抢,不想抢,更不愿意去抢了。
界定好坏的标准,比岁月本身更模糊。什么是真正的好,什么是真正的坏,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切切道出。更无法比拟我当年,把好糖坏糖列出一个名单标准。
所以凡事不能深究,糊涂一些,退让一点,会发现好与坏的判别基线,在每个人的心里,千差万别。
对于我自己,只能说,让步没有甚结果,但也没有让人失去什么。这大概也是美好的一部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