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六,高二学生会考,高一、高三的学生放假,没有监考任务的老师也都休息了。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很晚,也许是不用上班的缘故吧,所以睡得挺香的,基本没有做什么梦,或者说做了什么梦,等早上醒来时已经记不太清晰了。说实话,教了三十年的书,当了差不多二十年班主任,这冷不丁闲下来还真有点不适应。今天这是放假休息,要不然也会早早地睡下、早早地醒来、早早地上班去了。习惯这个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养成还真难改。
早课抄诗,今天抄的是西班牙诗人路易斯·塞尔努达的《朝圣者》:“……继续,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持守忠诚直到路途和你生命的尽头。不要怀念一种更轻松的命运,你双脚踏上从未驻足的土地,你双眼面对从未见过的风景。”
太座上午班,所以上午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在家是要做家务,擦灰、扫地、拖地面……好在中午说好去母亲家吃饭,就省了做饭这道工序。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干活,不觉有多琐屑,反而觉得有些愉悦,庸常的生活也许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day in and day out .
年过五十还能吃上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不用说是让许多人羡慕的幸福。大大小小的饭店也去过很多,山珍海味、南北大餐也大都吃过,但唯有母亲亲手做的家常菜才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吃过午饭,一个人回家,家里静静的,把书柜简单的归整了一下。好长时间没整理书柜了,略微有些零乱,好在只我一个人看书,还不至于找不到想要翻阅的书。一摞泛黄的日记本静静地排放在最不易察觉的一个角落里,那应该是三十年前的日记了,有一些是初中记的,还有一些是高中记的。纸已经泛黄了,蓝色的墨水也有些褪色了,但一件件往事却渐渐清晰起来。我给学生上课时,跟孩子们交流。我说总是回忆过去,把过去夸张地说成有多么美好,实际上是对当下不如意的一种回避,是不敢面对当下生活的一种表现。总是说往事不堪回首,但就在那不堪首的往事中珍藏着多少美丽、多少难忘。
上周六,大学群里传来一条消息,大学时的一位老师张晓西先生驾鹤西行了。很震惊,在我的记忆中,晓西先生是一个才华横溢、温和谦逊、幽默乐观的人,他应该还不到退休的年龄,至少他还不到花甲之年呀。看到这条消息后,先是震惊,然后是伤感,接着便想起杜甫悼李白的两句诗:“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跟晓西先生接触的时间并不算多,在我记忆中只有短短的一个学期吧,先生是教古代文学史,儒雅又有些落拓不羁,反正给我的印象是风度翩翩的。短短的一个学期,是我两年大学生活中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先生,虽然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有些事儿已经记得不太清晰了,但先生那优雅的谈吐、谦逊的姿态、落拓的风度真的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我。一个星期了,几乎每天都想写点东西来回忆师专、回忆先生,总是觉得不能尽意尽情。毕业三十年,跟先生只有一次见面的机会,而那一次也是来去匆匆,只得到了先生的一本签名大作,未做细谈,怎么会想到那一次相见竟会是永别呢!晓西先生的朋友徐振清先生是这样评价先生的:“写作稀释了晓西的寂寞,却无法全部稀释掉他的寂寞。无论世界怎样眼花缭乱,无论人们如何粉饰太平,晓西只能努力让自己清醒地、真实地活着,他深知自己的怯懦和无能。如今的知识分子中间,轻贱的自恋和无耻的投靠几近成了主流,晓西不在此列,不为同学和朋友圈以外的人所知。”忝列先生门下,却不能亲赴先生丧仪,真是莫大的憾事。手抚晓西先生的著作《没有快感你快喊》,倍觉认认真真地过普通平常的生活需要勇气和智慧。离退休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我是不是能像先生一样敢于过普通平常的生活,并把普通平常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呢?
晚课刚刚抄完《诗经·国风·鄘风·鹑之奔奔》:“鹑之奔奔,鹊之彊彊。人之无良,我以为兄。”抄了《论语·八佾篇第三3·6》:“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抄了《易·系辞传上》:“是故卦有大小,辞有险易。辞也者,各指其所之。”